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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砒霜*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第二天,宋春茂等人到了千童祠,大和迪宫已等候多时,见了马钰和三国浦志,满面含笑迎了上来,把二人带到千童祠前的观礼台上。

    锣鼓已响过三通,宋春茂发现周围一个看热闹的老百姓也没有,看来观礼台上的这些人就是全部的观众了。这大和迪宫什么来头,竟把天下驰名的信子节搞成了他家的堂会,有人送上酒来,宋春茂顾不上许多,饮罢了酒,擎起了信子杆儿。

    中国的纯民间艺术让大和迪宫开了眼界。他坐在观礼台正中,身子微微前倾,摘下眼镜,用手套擦了擦又戴上,兴奋的合不上嘴,看到精彩处,手神经质般的抖动着。透过厚厚的镜片,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大和迪宫身旁就是满洲国总理张景惠,马钰和三国浦志坐在第二排靠边儿的位置。演出正到*时,有人碰了马钰一下,她回过头,有人向她指了指,原来是大和迪宫的女儿惠子正在千童祠门口招手。

    一见马钰回头,闪身消失在大门后。马钰趁大家正聚精会神看演出,没人注意她,悄悄地跟着那个日本女孩进了千童祠。转过大殿,后院松柏森森,一个人影也看不见。马钰有些胆怯,刚想回去,那个叫惠子的日本女孩挡住了去路。

    大冷的天,只穿了件短裙,裸露着两条粗壮的小腿。如果不看面容,谁都不会相信,这两条腿的主人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她两手交叉着抱在胸前,斜仰着脸,翻着白眼,嘴里不干不净的训斥马钰。:“你这个女人装什么假正经,我看你就是一个狐狸精”。

    马钰被弄得一头雾水,她涵养好,没有发作,静静地看着惠子。

    “还装,你个狐狸精”,伸手打马钰。马钰起码高她一头,一闪身躲过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更不能吃。

    惠子不依不饶,:“我问你,凭什么勾引我宽仁哥哥,唔,还有我爸”。

    马钰这场面见多了,不慌不忙的解释说自己对宽仁和他爸没有兴趣。

    惠子道:“你勾引我爸可以,但宽仁哥哥是我的,不准你打他的注意”。

    马钰连称误会,惠子还是胡搅蛮缠:“怎么你看不上我宽仁哥哥?可他昨晚提了你十几次。”惠子很激动,恨不得要冲上去把马钰吃掉。

    马钰有些好奇:“宽仁,不是你哥哥吗?怎么……”没好意思问下去。

    “我们是大日本最高贵的家族,从来不和外人通婚,所以,宽仁即是我的哥哥,也是我未来的丈夫”。*在惠子嘴里说的理直气壮。

    马钰又好气又好笑:“你爸爸不是生物专家吗?”

    惠子上下打量了马钰一眼,那眼神就像财主看乞丐,满脸的不屑和鄙夷:“幸亏你还知道我爸是生物专家,狗越是近亲交配得到的品种越纯正。以此类推,人当然也是这样,这是我爸多年的研究成果”。

    “那你的母亲呢?”马钰气有点虚。

    “我母亲就是我姑姑,不然我怎么会这么聪明,你这个笨女人”。

    马钰被惠子这套似是而非的*理论惊得目瞪口呆。幸好宽仁走了过来。

    惠子一见宽仁,纵身抱住宽仁,两条粗壮的小腿盘在宽仁腰间。宽仁一边调戏着惠子,两只眼却直向马钰身上瞟。看的马姑娘浑身不自在,抬腿要走。

    宽仁推开惠子,拦住马钰,高傲的说:“我要你和我做朋友”。

    “对不起,我……”。

    “没有什么对不起,在日本能和我做朋友,是你的荣幸”。这小子年纪不大,官腔打的十足。

    “对不起”,马钰道“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宽仁像躲瘟神似的后退两步,神经质的喊道:“谁让这个支那女人进来的”。

    现在的马钰变得对惠子全无威胁,她又重新腻到宽仁身上。“支那女人,过来服侍我们,否则,送你去做慰安妇”。

    马钰吓得打了个冷战,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惠子要马钰煮牛奶,然后,门也不关,和宽仁苟且起来。*声搅得马钰面红耳赤,心神不宁。她掏出白纸包把蒙汗药倒进牛奶,又觉得受辱太深,一咬牙,把砒霜也倒了进去。然后用汤匙慢慢搅动,心砰砰的跳的烈害。

    “支那笨女人,把牛奶送进来”。兄妹两人*着身子,横躺在榻榻米上。马钰手端托盘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正眼看那二人。惠子伸手接过奶杯,宽仁没有直接拿奶杯,伸手朝马钰脸摸了一把,放鼻子底下嗅了嗅。“吆西”,又向马钰的胸伸出手。

    惠子醋意大发,打开他的手,一屁股坐进宽仁怀里,喝了一大口奶,用嘴堵住宽仁的嘴。

    马钰被吓得花容失色紧闭双眼,可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睁开眼,才发现宽仁和惠子早已气绝身亡。

    马钰暗道好厉害的毒药,不敢多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前殿,竟忘了托盘还在手中。正碰上大和迪宫的幼子,这孩子伸手要拿牛奶,马钰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命丧黄泉。手一抖,托盘掉在地上,奶杯在青石铺就的路上摔得粉碎。那小崽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跑过来。见马钰是大和迪宫请来的贵宾,没敢多问,抱着小崽子去了后殿。

    糟糕,这一去,下毒的事非露陷儿不可。马钰急匆匆出了千童祠,向宋春茂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宋春茂耍着信子杆儿,许久不见马钰,正暗自着急,一见撤退的信号,他把信子杆儿连颠三个大跑,大和迪宫等人齐声喝彩。宋春茂向前紧走几步,信子杆儿一斜,直直的向看台砸去。

    台上一片混乱,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陶三春跃出信子台,居高临下,夺命连环脚直奔大和迪宫的太阳穴。这小子缩梗藏头躲过要害,后背上着了两脚,一个趔趄被踹入人群。

    陶三春想追,大和迪宫早被围的水泄不通。宋春茂喊了句:“快撤”。平端信子杆儿向人群冲过去。几十个人措手不及,被杆子顶的摔了个七荤八素。宋春茂丢下信子杆儿,抹头就跑,不长时间就追上了马钰他们三个,“去六合斋”,宋春茂说完一马当先冲进六合斋酒楼。

    还不到饭点儿,六合斋的伙计们正忙着扫地擦桌子。见有人进来,一个伙计道:“封着火呢,等会儿再来吧”。宋春茂也不答话,带人上了二楼,楼梯扶手的尽头有一个金属圆球。宋春茂一把抓住,用力一扭,‘吱丫丫’,一道夹壁墙露出来,他用肩扛住,叫到“快进去”。等众人都进去了,他一闪身也钻了进来。夹壁墙的暗门慢慢落下,恢复了原状。

    里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尺多宽的夹道,四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尽头,是一架向下的木梯。顺梯而下,再向前走,平坦宽敞了许多,不知行了多远,一道砖墙把去路堵得个严严实实。

    宋春茂慢慢地摸着砖缝,嘴里还念叨着:“十四赶十八,神仙一把抓。十八加五得,双双……在这里了”。一使劲儿,墙被推到一旁,人都过来后又把墙搬回原处。

    过来还是一面夹壁墙,宋春茂又十四十八的念了一通。搬动机关,在墙的右下角出现了一个二尺见方的小孔,钻出来才发现置身于千童祠院内的一间客房内。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怒目圆睁,气呼呼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问道:“从关东来的老客儿,怎么不学好,放着门不走,非要学狗钻洞么”。

    宋春茂刚想答话,陶三春突然扑上前去,扑通跪在地上,:“师傅,我是姚金霞,还记得我吗?”中年人一愣,抬脚把陶三春踹了个跟头。陶三春爬起来,仍旧跪着,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你知道哪儿错了吗?”

    “我不该从姚家班逃出来,投军杀日本人”。

    “胡说,杀鬼子是替天行道的好事,我岂能怪你”?

    伸手又要打,马钰看了一眼宋春茂,现在独行侠像见了猫的老鼠,缩着脖子,一脸的苦笑。

    见宋春茂不管,马钰拉住中年汉子的手道:“这么大的姑娘,你伸手就打,别说你只不过是她的师傅,就是他爹也不成”。

    陶三春怯怯的道:“这就是我爹”。

    见有人替闺女出头,那中年汉子气也消了大半,:“起来吧,省的让人笑话我教女无方。”回头跟众人说:“我叫姚振祥,你们和霞儿同辈儿,以后喊我祥叔就行。霞儿,知道哪儿错了吗?”

    “不知道”。

    “第一,为什么他们喊你陶三春,姓姚让你丢脸吗?第二,为什么和从关东回来的人混在一起”?

    “哎,你俩谁闯过关东?”姚振祥瞪着眼问。

    宋春茂往前凑了两步。嘿嘿笑着摸了摸脑袋。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我师叔”。

    “知道还离我这么远?”

    “我怕你打我”。

    姚振祥哈哈大笑,突然收住笑声,厉声问:“你爹那老混蛋呢?”

    “第一,我爹不是混蛋,他是你师兄。第二,民国二十一年,我爹和李向山打鬼子,一去就没回来”。

    “就是那个让鬼子绑到炮口上,还大喊我李向山没做过一天亡国奴,让炮轰死的那个李向山?”

    宋春茂点了点头。

    姚振祥放声大哭:“我错怪了师兄,对不起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