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万俟离渊又说道：“其实，之前我在皇叔的王府，安排了一个眼线。”
摄政王府如铁桶一般，当初为了让这个眼线混进去，费了万俟离渊九牛二虎之力，着实不易，现在暴露出这个眼线，足可见万俟离渊的真心实意。
万俟离渊以为，他说出这件事就算不能让万俟暝马上原谅他，但多少可以让万俟暝的态度软化些。
不过万俟暝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听说自己的王府被安排了别人的眼线，万俟暝只是挑了挑眉，眼神平静地看着万俟离渊，薄唇轻启：
“肉沫，要？”
来早朝前吩咐了将那个谁剁碎喂狗，过去这么久，应该还有些肉沫吧？
万俟暝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像是以为万俟离渊自暴眼线的同时又想要回她，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样的他，却吓得万俟离渊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万俟离渊心中惊骇，瞳孔微睁，连有时透出儒雅温和的眉眼此刻都染上了些微不可见的恐惧。
眼线的事，原来皇叔早就知道，这杀人的手段，也实在残忍。
是了，他的所有自以为聪明的小动作，皇叔都看在眼里，一个小小的眼线，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细细想来，他的心思皇叔心知肚明，却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情。
那些以为摄政王身死而开始对他指手画脚妄想干预他决定的人，在今日早朝上却格外的安静。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让万俟离渊最安心的一次早朝。
一次又一次深刻的认知，让万俟离渊心中悔恨、懊恼、恐惧交织，将平时温和儒雅的面貌都掩了去。
他终究是太嫩了，万俟暝一眼就能看穿他心中所想。
这样的人，很快就会被那群倚老卖老的老狐狸啃噬干净。
他还需要时间成长。
而万俟暝既然答应了先皇，就暂时还有耐心给他时间，但也只是暂时，若万俟离渊还像从前那般蠢，可就不关他万俟暝的事了。
“陛下朝务繁忙，本王就不打扰了。”见万俟离渊一直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回不过神来，万俟暝不欲再与他多交谈，淡声留下这么一句就转身出了御书房。
万俟离渊一个人站在御书房中，直到日暮西斜才恍然回神。
……
上了回府的马车后，万俟暝拿起狼毫在宣纸上勾勾画画，时而皱眉时而展颜，等马车到了王府门口，仍未停下。
一个时辰之后，万俟暝脚下已经有了好几个纸团。
看着最新成果，他眼里露出满意之色，这才下马车进府。
“将这个交给皇家工匠。”万俟暝将那张宣纸递给管家。
宣纸上，水墨痕迹还未干透，上面画着一座精美绝伦的楼台，蜿蜒绵亘，笔触细腻。
管家心里连连赞叹，王爷的画功，更甚从前啊！
“待建成，本王会亲自题名。”
王府占地甚广，不过新建一座楼台，管家并不惊异，“是，王爷。”
吩咐完管家，万俟暝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磁性的声音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犹如一道炸雷：“给本王王妃的东西，不得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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