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想问一句，难道你就不恨母妃和我？”
此言一出，幽宸瞥了降夜一眼。降夜触到他的眼神，才明白自己太过着急，竟忘了有外人在此。他尴尬地避开幽宸的视线，但还是很在意思雪的回答，旁若无人地凝视着她。
思雪愣了一下，她早就没了之前的记忆。她看了一眼幽宸，觉得自己知道的或许还没有他多。可是，恨有什么用？恨只会让所有的一切变得比现在更糟，更何况她心里并没有恨。
“不恨。虽然现在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恨，但总归是不恨。”思雪摇了摇头，但她的眼神十分坚定。
降夜再一次被她的话惊到。确实，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对他们表现出过恨意。即使是天后将他们母子关进天牢的时候，思雪还都偷偷地给他们递进食物和衣物。当初因为此事，一向备受天后宠爱的思雪还受了罚。想到此，降夜还有些过意不去。
思雪看着降夜出神的模样，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对还是错。由于缺少记忆，她心里一点也没底。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请夜神带路吧。”幽宸缓缓开口，他并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但是他不能就这样看着时间无声地流淌。
“好，请跟我来。”降夜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立了起来。
幽宸也跟着起了身，他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思雪，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降夜看他俩这般夫妻恩爱，不觉一愣。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份柔情。
似乎是看到降夜脸色微变，幽宸松开了扶她的手。三个人这才从屋子里走出去。
一路上，降夜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不停地在诉说着自己母妃的心思：“父帝崩逝后，母妃说这里离鬼界最近，待在这里也就离父帝最近，她也不想死，因为去了鬼界会打扰到父帝和母后……”这些话他无处可诉，可是一直压抑在心中，让他无比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妃那么爱父帝、那么爱神界，却要落得那般凄凉的下场。
“可是百年前……”思雪刚想问，却想起百年前正是自己落入无界幻道的时候，幽宸正带兵抵挡暗域地侵袭。她忍不住瞄了一眼幽宸。
“所以百年前最初挡在鬼界前的那道屏障是天妃用命换来的？”幽宸突然开口。很明显他也觉得十分意外，而且可以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到难得的敬意。
降夜回过头来，惨笑道：“没错，母妃心性善良，看不得六界受到暗域的进攻，加之她深爱的父帝在鬼界，她更不愿让父帝受伤害。”
“没想到竟是如此……暗域，暗域实在是太可恶了，害了六界那么多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了结？”思雪感觉到此时的自己愤怒不已，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
“暗域与六界的敌对关系早就可以了结，若不是你父帝和幽宸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暗域与六界早就该安宁了。”
思雪眼前一黑，那阴狠却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回荡。幽宸见状，赶紧扶住了她。可是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甩开了幽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