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陆时顷回到陆宅的时候,客厅里每一盏灯都亮着,没有人,没有声响,偌大的房间更显得寥落空寂。
他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将脱下的西装搭在自己的小臂,刚向里迈了几步,女人轻微发颤的声音像一块被打碎的玻璃,蓦然间响起,在空气中留下余音。
“是你,对不对?”
陆时顷怔住脚步,目光寻找一圈,才看见沙发里的小小身影。
南慈穿着一件深咖色的宽松款针织线衣,一字领,微微向一侧倾斜,露出了半个肩头,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性感。
她蜷坐在沙发里,两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几乎一动不动。就是那样死气沉沉的坐着,低着头,微微潮湿凌乱的头发垂散下来,瞳光忽闪忽暗。
露出小腿上的莲花,花梗绵延至脚踝,依然萎靡的盛开着。
明明是满盈的光线,可总感觉她就像陷在阴影之中,如同一只在黑暗里蛰伏等待的小兽,被一层彷徨的孤独感笼罩全身。
陆时顷看着她,黑得极致的眼底映着她的样子,眉目间渐渐浮出浓重的阴郁的雾霭,低低凉凉的嗓音略带疲惫,“很晚了,如果没有别的可说,就回房睡觉。”
说完,步伐冷硬的上楼。
南慈光着脚追了上去,紧紧跟在他身后,充满恼怒的质问:“陆时顷,裴氏的事,是你做的,对不对?”
“是。”他背对着她继续上着楼梯,答得没有丝毫的避讳。
南慈整个人一僵,定格在原地,全身每一根寒毛都战栗起来。
虽然她有预感,可这几日也终于说服自己,这一切与他无关。
可现在,事实横在眼前,在看完许世年的新闻发布会后,那些可笑的自以为又被自己亲手全部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