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的往返,回到陆宅已近午夜。
进了门,南慈什么也没说,径自回了阁楼。
实际上,从出了书吧开始,她跟陆时顷就一直保持着一种不言不语的默契,一个小时里,两个人并肩坐着,但谁也没开口,谁也不觉得尴尬。
阁楼里的陈设有极其微末的调整,四个方位的角落里,各多了一盏复古的落地灯,灯亮着,暖黄的光幽幽暗暗,却照亮了房间里每一寸。
她带回来的东西并不多,手机充电器、烟、止痛酊和几本最近经常翻阅的书,连刻意收拾的必要都没有。
她把手机充上电,就给左加妮去了一通电话,可结果,正如陆时顷所说,她很忙,忙到连电话都没有接听。
整整一天,就像经历了一场恶战,南慈觉得前所未有的累,就像身体里的骨血全部被榨干,轻轻弯曲手指的力气都不剩。
她裹着大衣直接瘫倒在床上,盯着投映在墙上的光斑,脑子里一片灰蒙蒙的白,昏昏沉沉的睡了。
*
三楼,书房。
陆时顷坐在羊皮转椅里,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书桌边沿,一直到夹在两指间的烟燃尽,深黑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厉寒光,刺透了眼前青白的烟雾。
他将烟掐灭,拨通了许世年的电话。
电话接通,陆时顷还没发声,许世年淡淡凉凉先开了口:“今天在医院的事,我已经听伯阳说了,时顷,你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会让我以为,你又因为南慈那个女人……玩物丧志。”
陆时顷眸色一暗,南慈刚入狱的那半年,说他玩物丧志,其实并不太准确,那段时日,他更像是一具失去意志,只剩暴力因子的躯壳。沉默半响,他的喉骨颤动一下,如审判般说出三个字:“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