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上邪九城书 > 第二百六十七章 摇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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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风卿崖坐在百旬楼的房间窗前,夜风带着一丝凉意轻抚而过,几不可闻的叹息随之而来,让一旁收拾的山隐回头望了他一眼。

    “主上有心事?”山隐拿着一杯泡好的热茶送到风卿崖面前。

    “总觉得我被人给骗了。”风卿崖抬头望了一眼山隐,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眼神一亮的问道。

    “这是君儿送来的?”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要是知道她会来的话,就不跟寒曦邪说那么久了,想到寒曦邪,风卿崖面上神情跟着一黯。

    “人不在的时候送来的,交代了掌柜的,还把沏泡的方法也一并留下了。”山隐说着望了一眼旁边桌上放着的礼盒,还有附带的绢纸,没想到君临晚竟然对茶这么讲究。

    “是个做事稳妥的人啊!跟寒曦邪完全不一样。”拿着茶杯就口,风卿崖默默了喝了一口润喉,清香宁神的呼出一口气。

    “主上,您跟寒城主那边谈的不好吗?”山隐有些狐疑的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这样留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是啊!寒曦邪,是个大骗子。”语气里多有埋怨的风卿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刻愁容,支着头望向窗外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子高深。

    “主上?”这话从何说起?山隐更加疑惑的望着风卿崖,可惜后者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让山隐只好默默守候在旁。

    屋子里茶香四溢,虽然有着宁神的作用,却始终没能抚平风卿崖拧皱的内心,拿出怀里的木作挂件把玩,任凭里边藏着的东西跟着翻转,他却始终不以为意。

    脑子里闪过寒曦邪说的那些话,还有眼前正在发生的改变,风卿崖说不出哪里不好,却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鸱吻城的野心路人皆知,可是,其他城池就真的安分吗?如果不是,寒曦邪又是作何打算的呢?

    看他做的事情,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好像早已经参透,若真是如此,最后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真的能继续和寒曦邪走下去吗?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原本笃定的事情,如今看来却不那么确定了,在寒曦邪由被动变得主动的时候,这样的招惹,注定事情不会善了,而且,早已经不是谁跟谁的事情,而是所有城池都牵连其中的大事了,无论是谁,都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原点。”低头望着手里把玩的木做挂件,风卿崖幽幽的叹了一气。

    寒曦邪知道吗?那过去的事情,因为知道才这么做,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做了?望着窗外迷离的夜色,风卿崖沉默了。

    同样茶香四溢的屋子,气氛显得有些紧张,流敖望了一眼座上面无表情的寒曦邪,然后又望了一眼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的君临晚,颇为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去外边看看。”

    流敖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让君临晚抬头望着他瞪大眼睛。

    这人怎么可以是自己开溜?明明就是他把她找来的?结果却是这样的气氛,她也是会紧张的好吗!君临晚眼神示意的想要让流敖继续留下,结果后者抱歉的望着她用嘴型说了句对不起,跟着就走出了房门。

    哀怨的低头叹了一气,君临晚望了一眼自从她出现后就一声不响的寒曦邪,眼珠转动的硬着头皮说了句。

    “主上看来并无大碍,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君临晚拱手行礼就要走人,结果却听得身后淡淡一句。

    “听说你去给风卿崖送茶了?”寒曦邪望着背影有些僵硬的君临晚。

    “是。”回过身来低头回应,君临晚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看起来很闲嘛!还有空给人配茶。”寒曦邪不痛不痒的说话,听不出哪里不对,却就是让君临晚听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么说总没错吧?而且,她也不闲啊!有空都去帮宋观的忙了,说起来他还得谢谢她呢!君临晚在心里想着。

    “既然你这么得空,说好的佳酿什么时候可以给本王送来?”寒曦邪斜眼打量君临晚。

    “啊?”佳酿?药王吟啊?君临晚猛然想起的一脸恍然大悟。

    “有的,但是要等到清明雨后。”他把她找来该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吧?君临晚在心里嘀咕着,怎么没看出来寒曦邪好酒呢?人白一简都没问。

    “那也没两天了。”寒曦邪说着一愣,视线转移的望向窗外,那里新叶翠绿,惬意的彰显着好时节,却看得寒曦邪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愁。

    想起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君临晚望着寒曦邪的眼神就不觉涌动出一股未知的情感,于是急忙收回目光望着自己脚尖。

    去年的清明,她在陌生的营地里悲痛,而今,得知那些在意的人很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后,她的内心变得十分平静,而眼前的寒曦邪,却和她恰恰相反。

    为什么要骗她呢?因为计划需要?还是事实所迫?在他宏大的谋划蓝图里,可曾估量过这疏漏的一笔会带来怎样的影响?还是说,他早已知道后果,却不以为意?

    君临晚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个讳莫如深的男人,却又看不得对方此刻的沉寂,于是低声的询问了一句。

    “虽然佳酿未成,倒是有个小酒可以解馋,不知主上可有兴趣?”

    “小酒?”眉一挑的收回目光,寒曦邪颇有兴致的望着君临晚。

    “顺便酿的弥,味道有点淡,口感却很香醇,而且不上头。”这个酒是君临晚给自己酿的,十分适合女孩子喝,还有点养生的功效,因为用的都是药王吟残料,所以也不费功夫。

    “弥?听着怎么像是给窑子里人喝的?”寒曦邪皱着眉头眼神微眯。

    “

    窑子里喝不到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喝的。”君临晚如实回答,想当初,她因为这个还小赚了一笔呢!可惜,也只有一年,后来出事就没再酿过了。

    “那你也敢拿来糊弄我?”眼一瞪,寒曦邪喝了一声,跟着没好气挥手。

    “不用了,等你说的酒酿好了再拿来,这个不需要。”女人的东西,让寒曦邪说着把君临晚打量了一遍,看到对方松口气的模样,不由得眯起眼睛。

    “是,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不要最好啊!给她个理由走人才是最终目的啊!君临晚在心里想着,然后拱手准备走人。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对女人的东西感兴趣。”寒曦邪的话让君临晚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的有些尴尬。

    “走商的时候赚钱,哪里会分什么男女啊!”当然是有钱就赚啊!君临晚没好气的在心里嘀咕了句。

    “不分男女啊?”寒曦邪话音拉长的似乎话中有话,君临晚却听不出其中到底是什么意味,只得摇头告诉自己别多想。

    “若是主上没有其他吩咐,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君临晚说着匆匆退了出去,这一次,寒曦邪只是冷眼望着,直到房门被轻轻关上。

    门外的君临晚,望着关上的房门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而此时出现的流敖,让她哀怨的瞪了对方一眼。

    “流大哥,既然主上没事,你就不要把我找来嘛!”刚才那样的事情要是多了,对心脏实在是不好,君临晚在心里想着。

    “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我一个人受着吧?”流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上表情却没有什么愧疚感。

    “主上难为你了?”因为什么事情啊?君临晚有些好奇的望着流敖。

    “要是真难为我就好了。”除了去杂役房待了几天,其他时候都无所事事,闲到让流敖只能盯着寒曦邪,连一根睫毛的微动都没放过。

    “怎么回事?”君临晚望着流敖问。

    “借一步说吧!”流敖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把君临晚领到了隔壁院子。

    “祭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听完流敖的话以后,君临晚讶异的反问。

    现在是寒曦邪自己主张的守丧期间,第一个清明节,礼部为了讨好新主筹划这样的祭祀也情有可原,更何况还是那个马崔当家,自然是要搞出事来的。

    “虽然都在情理之中,可这王城里,就只有主上一人了啊!”流敖一脸难色的望着君临晚,然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想要忘记都来不及,却总有人来提醒,为了这个王位到底牺牲了多少,而今这个主上,又是多么的孤独。

    终于想明白流敖实在担心什么的君临晚,抿着嘴没有说话,那种感觉,她有着深刻的理解,所以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样子,还是要

    做的。”就算不是为了给天下一个交代,也要为以后做打算的。

    “是啊!谁不知道呢!可祭祀的日子越近,主上脸上的表情就越沉,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就只好把你找来了。”流敖无奈的望着君临晚。

    “找我来也没用啊!”失笑的君临晚望着流敖叹气,他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寒曦邪看到她就会忘记这些事情吗?怎么可能?!

    “有的。”没想到流敖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有什么啊?”君临晚觉得好笑的反问。

    “在主上看来,你们是一样的。”都是失去了所有的人,都是独单一个的人,更重要的是,只有君临晚在的时候,寒曦邪才会变得鲜活,那么多未曾有过的言行,全都因为君临晚有了第一次,流敖以为,君临晚对寒曦邪来说,一定很特别。

    至于特别的理由,应该是因为彼此身世相近,且惺惺相惜吧!

    这是流敖的自以为,并没有留意到君临晚听闻这些话以后,那一低头的动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