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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飞飞按照雒思宇的要求第二天一大早就搭乘早班机赶到了福海市。
雒思宇因为早上有事耽搁了，并未和她搭乘同一航班，这让羽飞飞再次深感遗憾。
来机场接她的是周明的司机，叫杜明，福海市本地人。羽飞飞一路上和他唠着家常，完了试探性的和他聊了一下这边的工作情况，却并未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杜明把羽飞飞送到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就回公司去了，他告诉羽飞飞千悦购物中心就在这个酒店的对面，仅仅隔了一条街。
羽飞飞在酒店稍稍休息了一阵子，带好了访谈的相关资料，便慢慢散步到了千悦购物中心。
她想如果现在就上去找周明的话有些唐突，不如先在购物中心逛一下，等雒思宇他们到了，再一起去办公区见周明。有大老板在，她的工作也好开展些。
千悦购物中心位于福海市的西区一环边上，位置不算太偏，但因为早已开业多年，所以外围看起来略显陈旧，和百川提倡的中高端定位很不匹配。
外墙的广告画除了两三个国内还算知名的品牌，剩下的羽飞飞基本都没听说过。一个商场外部的广告画往往能体现商场的经营定位和销售情况，由此看来，千悦店的实际定位与经营真心不怎么样。
羽飞飞沿着外围快速的逛了一圈，便进了商场。虽是周六，但除了靠近门口的两家主力店，商场内的人流并不多。
至于内部环境，如果说奢侈品云集的时光店是金碧辉煌，那这里简直就是暗淡无光。
羽飞飞越逛越感觉心寒。从一楼到五楼，三分之一的店铺都用百川统一logo的围挡围着，上面虽然都写着“OpeningSoon”，但在营运部见习过的羽飞飞明白，这些都是没有品牌入驻的空租摊位。
“不知道雒思宇看到这些会有何想法。”羽飞飞想。她看了一下时间才发现这时候雒思宇他们的航班应该也已经到了。
雒思宇是和他的助理韩生一起来的。韩生比雒思宇大1岁，刚刚加入百川不久，之前曾在日本某知名商场任职多年。
作为才加入公司没几天的羽飞飞，自然是与韩生不熟的，不过，出差在外，有事找老板肯定是先联络他助理。
羽飞飞给韩生发了个信息，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们已经到广场了，你在哪里？”韩生很快就给她回了电话。
“我已经在商场了，那我下来正门口遇你们。”羽飞飞说着，赶紧坐了电梯直奔一楼商场门口。
羽飞飞冲到门口的时候，雒思宇他们也刚进来。雒思宇今天穿了一件Kiton的格纹羊绒加丝大衣，沉稳而不失帅气；在他身侧的韩生则穿了一身黑，中规中矩。
“雒总。”羽飞飞微笑着迎向她的男神。
“你都转完了？”雒思宇有些赞许的回她道。
“恩，不过我看了一下，大概三分之一的铺面都是空的。”
虽说雒思宇没大羽飞飞几岁，但自从入职百川集团后，羽飞飞每次见到雒思宇都像个小学生见了老师似的。
一个可能是她的职业习惯就是尊重每一任领导；另一个当然是跟她内心暗暗倾慕雒思宇有关。
“我明白，我们上去吧。”雒思宇冲她颔首一笑。
这一笑，瞬间没让羽飞飞这个痴眩晕昏厥掉。
“有个魅力四射的老板，倒也不失为一种福利，嘿嘿！”羽飞飞一边乐呵着，一边跟着雒思宇和韩生进了直达商场六楼办公区的电梯。
三人刚出电梯口，就看见周明带着他的美女办公室主任屁颠颠的迎了上来。
“雒总，真是不好意思！我应该亲自去机场接您的，但是韩助理说您的航班取消了，还以为您明天才来。”周明点头哈腰的道歉道。
“没事，我这人没有那么多礼节，到你办公室再说吧。”雒思宇冷冷的道。
一行人跟着周明进了办公室。
雒思宇直接点明了来的两项主要工作，一是让周明组织千悦店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召开年度经营分析会，重点提目前经营过程里存在的问题和亟待解决的难题；
二是让周明配合羽飞飞，从千悦店经营的品牌里和员工里面，抽取部分人员进行访谈，访谈名单由羽飞飞定。
雒思宇说话的时候，羽飞飞定定的看着他，脑瓜子却在不停的转。
她想，既然千悦店是招商和经营出了问题，为什么不带分管这块的顾逸成呢，再说，按原则也应该是顾逸成先过来啊。
怎么他自己亲自来了，而且还只带了韩生，难道背后有什么特殊缘由？羽飞飞深感不解。
雒思宇简单安排完后，大家便兵分两路，各自忙开了。羽飞飞独自去了一间隔音好的接待室，准备开始做访问面谈。
访谈的名单羽飞飞还在安明市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现在她按照上面的顺序一个个约人面聊。她的计划是第一天聊完名单上的内部员工，第二天的时间全部留给品牌商户。
而雒思宇和韩生，则和周明进了会议室，和千悦店的中层以上人员召开年度经营分析会。
两个白天加黑夜的访谈结束后，羽飞飞回到酒店就瘫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有技巧，还是这些人都迫切希望有个人出现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每个来参加羽飞飞访谈的人都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滔滔不绝。
她感觉这两天的自己既像是一位心灵导师，又像是一个拥有无限空间的垃圾桶。
一方面要循循善诱让对方开口讲实话，讲隐情；另一方面还要在聊的过程中对人真诚的引导与劝说；最后还得认真倾听各种冗长的诉苦与抱怨。
两天的时间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在床上瘫了一个小时后，羽飞飞掐着人中起床继续梳理这两天访谈的所有信息，力求得出一些实质性的结论，好在第二天早上和雒思宇进行汇报。
两天的访谈下来，千悦购物中心大概存在的问题羽飞飞心里早已经有数，只是还需要归集整理，力求给老板以最直观和简洁的结果。
在羽飞飞看来，所有问题归集在一起的千悦购物中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长满了脓包的人，病入膏肓。
这些脓包是很多人都能看见的，可这几年来，并没有人愿意去刺开这些脓包，让毒液流出来，让他痊愈。
而这些年在千悦购物中心任职总经理的周明，就像是一个吸附在这些脓包上的怪虫，任由它千疮百孔。
羽飞飞隐隐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陷入到了一堆烂泥之中，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根针，而站在她身旁的，是一心想把这堆烂泥打扫干净的雒思宇。
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曹颖举荐她来福海市的真正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