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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杨立的脑子里如同五雷轰顶般震撼。
所有的愤怒，憋屈，烦躁等情绪瞬间被击碎！
剩下的什么也没有。
他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惊骇的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颤抖的说道。
“你……你刚才说什么？”
陈良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包房的窗前目视下面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轻声道。
“你来北宋几年了？”
杨立期初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可直到听见这句话他便觉得鼻子一酸。
谁能想到这位堂堂当朝户部大臣，经济特使，率兵击退金军的英雄人物，此刻竟会如此失态。
遥想六年前，他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北宋年间，险些饿死在街头，幸好被一户好人家收留才勉强捡回一条命，当初他曾尝试过各种办法妄图回去，甚至都想过去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
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那种孤独感可以说是不予言表的。
直到后来他遇见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原本封闭的心房才渐渐地打开了，他开始试着去接受这个世界，并且用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直至今日。
然而对于自己是穿越者一事他对谁都没有提起过，即便那人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亲密的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杨立才渐渐地调整好了心绪长叹了一声。
“六年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外人吐露这个隐藏在内心深处多年的秘密。
陈良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饶有趣味的笑道。
“看样子过的还不错啊？”
杨立嗤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里不错了，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说完他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这个给予他太大震撼的年轻人，又道。
“话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听到这话陈良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而走到了他的对面坐下给两人各自倒上了一杯酒。
“谢谢。”杨立接过酒杯。
“实话告诉你，我不是穿越者。”
杨立的握住酒杯的手微微一滞，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随即就听见陈良又道。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穿越者，但我跟你不同，在这里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说着陈良缓缓地站起身，双目直视杨立沉声道。
“我叫陈良，位面执行员，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为时空警察。”
“……”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大概一分钟左右。
“你在开玩笑？”杨立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说道。
“既然你都能穿越到北宋，那我是时空警察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你说是吧？”
听到这话杨立竟一时间无法反驳。
想想也是。
穿越这么扯犊子的事情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那出现时空警察这样更扯犊子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所以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可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如果对方是同样和自己穿越来的人，那至少也算得上同病相怜，至少留在这里能有个真说话的人，而现在显然不是，那接下来他要怎么做？
逮捕自己？还是抹除掉？
杨立越想越心惊。
因为他觉得这并非不可能，毕竟自己的出现已经完全导致了历史脱轨，金军最终没有攻下汴京。
而北宋也在自己的带领下变得更加富强，经济发展蒸蒸日上，军力也是颇为强盛，不再是历史上那个人人唾弃的弱宋，在这样的变化之下之后整个世界的发展就成为了一个未知数。
元朝还会实现大一统么？明朝还会出现么？
想到这里杨立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陈良试探性的问道。
“所以说你要做什么？”
陈良看着他那一脸紧张的表情，也是笑出了声。
“你也别这么紧张嘛，穿越有时候并非就一定会犯法，因为有的时候兴许只是运气差撞上了时空漏洞，不过根据我的调查呢，你的确属于运气比较差的那种，所以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
听到这话杨立也是心头一松。
“但是！”
杨立心头微微一沉，咽了咽唾沫问道。
“但是什么？”
“穿越总归还是违反了时空法则，虽然主要责任并不在你，但你依旧要得到应有的惩罚，按照时空法律第六十一条，涉足空间漏洞之人将在虚空监狱服刑一至六年，最后我会根据你在监狱里的表现考虑是否减刑，以及对你接下来的处理。”
陈良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看着窗外轻描淡写的说道，那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事情般。
但杨立听到这话就显得有些坐不住了，随即他一拍桌子站起身。
“凭什么！当初是你们的原因把我莫名其妙丢到了这里，现在又得我去坐牢？你们将我扔到这个世界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杨立情绪显得有些失控，这还是他来北宋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这么激动。
而陈良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你没有反抗的能力，我想要就地抹杀你只需要弹指一挥间，不过我这人做事还是比较人道，你可以选择回到原来的世界，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但前提是你必须服刑满一年。”
老实说杨立的确有些舍不得，毕竟现在的他已经在北宋站稳了脚跟，有钱有势，家里还娶了四名美若天仙的妻子，现在又要让他蹲监狱，又要送他回去的，他自然无法接受。
所以当听到陈良这话他心中微微一愣，又道。
“我还能再回来？”
陈良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不过记忆肯定是不能保留的，这是规矩，你要是选择回到北宋我会抹除掉你前世的所有记忆，要是回到原本的世界我会抹除到你关于北宋的所有记忆，这两者……你只能二选一。”
此话一出，杨立身子一颤，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
陈良也不说话，这件事他只能等让杨立自己做决定。
毕竟他只是一个执行者，如果同意他立刻就执行，如果不同意……就只能强制执行。
作为一个凌驾所有位面之上的存在，在这一点上可以说是毫无道理可讲，因为他就是理！
此刻杨立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宛若一具空洞的驱壳，他的神色中充满了不甘和舍不得。
六年啊！
他好不容易才放下了前世的包袱，在这个全新的世界找到了立足之地，在这里他有了朋友，有了恋人，甚至有了孩子，但现在却又要全部舍弃，哪怕是再坚强的人都会感到有些接受不了。
杨立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陈良。
“就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吗？”
他的眼神极其挣扎，希望能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出一丝转机。
哪怕这时候对方突然告诉我只是在耍你，杨立都觉得能接受。
然而陈良只是耸了耸肩，这样一来意思就表达的很明确了。
此刻纵使他是穿越之人，纵使他是被天子称为百年以来最聪明的人，但这一刻杨立也不得不选择妥协。
“但在离开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还是很乐意帮忙的。”陈良点点头说道。
杨立犹豫了片刻，随即他看向陈良轻声道。
“我想见我妻子们最后一面。”
……
随即没过多久，两人便一起离开了醉仙楼。
在离开之前杨立对前台的掌柜吴叔只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谢谢，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抵达了杨立的宅邸后，杨立便独自进去见自己的妻子，而陈良则一个人站在外面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
他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跑掉，因为一旦被他锁定就没人能逃。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的做法很无情，但这毕竟维护各位面的平衡是他的本职工作。
没过多久杨立便红着眼睛冲了出来，身后同时还传来了几名女人追出来的哭喊声。
陈良瞥了一眼他。
“做完告别了？”
杨立揉了揉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能有这样的经历，即便失去了记忆也值了。”
陈良闻言双眉微挑，笑道。
“心态不错，祝你早日刑满释放。”
说罢他轻轻地一拍杨立的肩膀，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瞬间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而陈良做完这一切之后放下了头上扎起的发髻，随手一摸手上就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副墨镜，原本一身朴素的布衣布鞋此时也变成了纯黑色的皮外套，皮靴。
陈良戴上墨镜环视了一圈四周，揉了揉脖子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说完他伸手打了个响指，便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原地。
而他身后的世界在这一刻也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般开始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