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这...”苏木大骂自己不该犯贱多嘴，但见寇文成脸色坚定，也不敢驳了他意，只得说道：“这好吧，那我再住个三五日，到时万请寨主让我离去。”
“这个自然，到时候一定十里相送。”
苏木心里想：“十里相送倒是大可不必，让官府知道我和贼人有关系如何得安生！”这话自然不敢当面和寇文成说，续说道：“我想刘寨主应该懂武学，能跟我说说，我也好参详一下，看能不找出里面一点线索。”
寇文成脸色一红，尴尬说道：“我小的时候，曾经学过武，懂得一些招式，放倒三五个普通汉子绝对没问题。不过这都是拳绣腿，没练过内功，这三流武者都算不上。”
“内功？三流武者？这习武之人还有划分？这内功又是什么？还请寨主教我.”苏木心中好奇，这练武的居然还有这种说法，自己是闻所未闻，不由好奇。
寇文成缓缓说道：“这个内功我也不会，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当年师傅和我说过：内功乃是武者修炼出来一种无形无色的‘真气’，这种气通过人体经脉穴道中特殊的运行途径让武者的力气更大、更快，像我这样练过一点力气的凡人，平时一拳能打出五百来斤的力气，若是有内功加持一拳打出八百斤、千斤力气都是可能。当然这内功还不单单只增长力气，还有一些‘寒冰真气’‘烈火掌’类的功法，还能打出冰霜、烈火效果。
像我这样会点拳脚，没有修炼出内功真气的在江湖中只能算是不入流的角色。一旦修炼出真气以后，感应到体内‘真气’的存在方可算入流；真气充盈，能运用自如，有开碑裂石生撕虎豹的力量，在江湖中便算是三流高手；十二正经、八脉奇经都打通，做到真气盈满、真气外放可算是二流高手；打通‘天地桥’，使得后天真气转为先天真气者，在江湖中便是一流高手。
按着武者修炼功法修炼出来的真气精纯度不一样，这真气又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至于这品的差别我知道也不多，只听师傅说过，他修炼的功法乃是一种下品真气，修炼了三十年也到不了二流高手境界，他一个师弟，算是我师叔吧，修炼的是功法是中品真气，不过短短十年已经是二流高手。是以，他当年长长感叹师祖过于偏心。”
苏木听得如痴如醉，不想习武之人里面还有这如此多门道。以前他只一心读书博取功名，寇文成这一番话仿佛给他打开一扇门，看到世界另一种风景，心中大是向往。
“寇寨主，听得我都热血沸腾了，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识下寨主的拳脚，这样我好更直观了解一下这武功招式是如何样子。”苏木此时对武艺大是感兴趣，对强盗头子的称呼上也是带上了尊称。
“有何不可。这里地方太狭窄，舒展不开，我们到外面去。”
========================================================
寇文成打的是一套“五步拳”散手，这拳法乃是一位出自军队的高人所创，讲究的是实用、炼体杀敌至上，并不华丽。寇文成虽没有修炼过内力，但这套拳法练了十来年，一拳一脚间是虎虎生风。
苏木不会武艺，看不出其中门道，但见他拳脚朴实无华还没有街头卖艺那种跳上跳下的拳绣腿好看，看他打了两遍不由打了个哈欠。
寇文成看在眼里，心想：“若不显出我拳法厉害之处，倒是让他小瞧了。”当下笑道：“秀才相公，不若也跟着我练下。我练这拳法十几年下来，寒苦雪地里穿个单衣也不曾得过病。恩师当年说，这拳法不但可以杀敌制胜，也可强身健体。你们读书人往日长挑灯夜读，长久端坐，容易腰骨僵硬，练练这拳法正好活活筋骨。”
“哦，还有这么神奇？！我试下。”
这“五步拳”只有九招，招式变化不大，苏木十二岁便能考得秀才，虽不说过目不忘，记性却是极佳，看了他打两边，拳架子早记住，当下学着寇文成的样子比划着打了一遍，虽拳法间运劲法门应对还不懂，样子倒是打出了七八分相似。
寇文成看了不禁失神，暗暗心惊，“当年恩师不愿传授我真本事，说我资质愚钝，我本不服气。可这套拳法当年我学了三日才记住，这秀才相公不过看我打了两遍居然记住了，是这读书人都如此聪慧还是我真如恩师所说太过愚钝？！”
苏木身子骨不算健硕，一套“五步拳”打完，不禁后背微汗，呼吸急促，只是这一番身子舒展开来，还真觉得精神大好。见寇文成一旁伫立放空，问道：“寇寨主，我这拳法是不是打错了？”
“没错，打得极好。不过这出拳运劲法门以及与敌对手时招式间的应对变化你还不懂，我和你详细说来。”寇文成当下一边示范一边将拳法的种种法门细细说来。
寇文成本是乡间农夫，少年时偶遇奇人得传授这套拳法，却一直生活在乡下牧农，只两年前官府压迫过甚才落草为寇，心底保留着乡下人的朴实，这传授武艺时也不保留，将师傅所教，自己十几年练拳心得一一详尽道来。
一个教得详尽，一个练的认真。不知不觉已到午时，寇文成让人送来饭菜，又继续教拳练拳。一连三日如此，寇文成教得尽兴，苏木也练得兴起，两人反而忘了“账本”武学秘笈之事。
苏木这三日和寇文成相处下来，日渐熟络，也知这山寨中人多是农夫良人，被逼无奈才占山为寇，对寇文成怯意渐去，称呼也改叫“寇大哥”。
“秀才相公，这拳法你已经学会，不若我们过几招试下。”寇文成说道，这山寨中也就他一人会点招式武艺，往日想找个人比划比划也难，只有几次下山打劫时碰上几个捕快对过几招轻易将对方放倒，也是不大尽兴，见苏木将拳法学了个大概，不禁手痒。
“什么？”苏木愣了一下，道，“寇大哥，你开玩笑吧，我这不过才练了几日，怎么可能和你过招？”
“又不是真打，我们只是想比比的招式，不比力气。”寇文成说道。
“只过招式？”苏木说道，心里也是蠢蠢欲动，点头说道：“那就试试。”
苏木不等寇文成答应，一招“直捣黄龙”双拳一前一后就往寇文成胸口击去，拳法本是寇文成所教，他知道这招前面一拳是虚招后面一拳才是实招，当下侧身避过后发实拳，一招“横扫千军”，脚下旋转，右拳如鞭，挥打其后背，反抢了先着，苏木只得下腰避过，当下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苏木第一次与人对手，前几招还打得生涩，都是守多攻少，待九招“五步拳”都使用一遍，越发熟练，五六拳里能还上一两拳，三十多招过去，单单招式而言已经和寇文成打了个平分秋色。
寇文成见苏木拳脚越打越快，越打越心惊，“进步得好快！单招式而言，他不过练了三日居然比得上我十年之功，无怪当年恩师不传我真本事，说我天赋不高，怕我学了半调子在江湖中惹事，一个不小心反而招来杀人之祸。我本不服气，现在不得不信，就我这资质，学了内功那还会安心在乡下种田，若是行走江湖，江湖中人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那还能留着脖子上吃饭的家伙。”
他心里低落，手上一慢，稍不留神，被苏木抢了个先着又是一招“直捣黄龙”双拳前后击来，此时两人相距得近，他已来不及躲闪也只得同一招“直捣黄龙”双拳迎上，四拳一碰，苏木力气远不及他，被震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地上。
“秀才相公，你没事吧？！”寇文成赶紧过去拉起苏木，心里暗叫惭愧，其实就招式而言刚才他已输给了苏木，后面这拳头硬对只是占了力气上的便宜。
“嘿嘿，没事。寇大哥好大的力气，若是我能有大哥这样的力气就好了！”苏木笑嘻嘻地上起来，拍去屁-股上灰尘，羡慕说道。
“秀才相公不必着急，恩师曾说这套拳法虽修炼不出真气，人体每块筋骨都能练到，长久练习可以增长力气。我原来未曾练拳法的时候身材矮小，力气还不如你。后来越练力气越大，现在单臂举起五百斤石锁也是轻而易举。”说着寇文成走到院中角落果是单手轻松举起那五百多斤的石锁。
“这拳法竟然还有这好处？！我虽练习才短短几日，却觉得身子是比从前健硕、轻盈些许，还道是错觉，原来是真的。这没有修炼出内功真气的拳法便如此神奇，不知若是习得内功真气又是怎一种光景？”苏木心中感叹，方想起那“账本”，当下说道：
“寇大哥，这几日一直练习拳法却是把账本的事忘了。不若以后，我早上跟你练习拳法，下午我研究下账本后面那段话的意思，看能不能有所参详。”
“如此也好。”寇文成索然无味说道。
“寇大哥前几日还对账本上的‘功法’念念不忘，现怎感觉他如此平淡？”苏木心里奇怪。他那里知道今日寇文成和他对招，大是受打击，心中想着，自己资质平庸，就算那账本真是‘真气’的功法又有何大作用。
转眼间，苏木在寨子中待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里，他一边练习拳法一边研究账本，账本上是毫无进展，随着拳法的练习力气倒是长了不少，三百多斤的石锁也是勉强能举起。寇文成看到他举起三百斤的石锁是目瞪口呆，直说：“我练了五年放能单手举起三百斤石锁，他一月就练到如此，妖孽啊！”
练拳之余，苏木另抽出一点时间教寨子里的小孩子读书认字，这倒是大让山寨中的人对他大为好感。不说这山寨中，就是往日还是良民，能请个秀才相公教孩子读书认字，只怕一般地主家也是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