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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迷乱。
沈鸢认床，比顾时南先醒。
窗外阳光正好，淡淡光线透过薄纱窗帘落进来，男人清隽的五官显得温和，下颚还残留着一两处浅淡的牙印。
沈鸢刚醒，神色茫然混沌一片，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男人俊朗的侧脸。
顾时南睡得熟，一只手搭在沈鸢腰上，一只手被沈鸢枕在脑后，细枝末节都是强势和霸道。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某一瞬间，昨天晚上在这张床上的荒唐和旖糜全部都在沈鸢脑海里一幕幕清晰。
这一次，她是清醒的。
羞耻。
沈鸢脸颊发烫，不太自然的移开视线，最亲密的事都已经顺理成章的做过了，她好像还没有习惯。
轻手轻脚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跑了。
这样的别墅区，无论什么时候出租车都不怎么好打，沈鸢走了十几分钟才遇到一辆。
司机看沈鸢揉着腰有气无力的上车，还一副马上就要让地上了模样，便直接问道，“姑娘，你去哪家医院？”
起初，沈鸢茫然不知，她好好的去什么医院？
反应过来之后，仿佛是喝了一大碗红油辣椒，整张脸都红透。
顾时南那厮简直是把她往死里整，翻来覆去快天亮了才让她睡觉，她浑身酸疼，下楼的时候腿软差点摔了一跤。
这不，连出租车司机都觉得她应该去医院，可见顾时南下刀有多狠。
沈鸢尴尬的开口，“师傅，我不去医院，我回家。”
她声音沙哑，比平时早上刚醒的时候要更严重一些。
司机启动车子，“哦哦，那你系好安全带，不舒服就告诉我，我送你去医院。”
沈鸢，“……”
车开出去之前，司机还不放心的往后看看沈鸢，似是担心沈鸢在他车上出事。
沈鸢想笑，笑不出来。
如果顾时南次次都把她往死里整，那她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废，兜里有钱也没命。
顾公子的新欢果然不好当。
在司机时不时担忧的视线下，沈鸢暗暗在心里把罪魁祸首顾时南骂了一百遍。
车到公寓楼下，沈鸢刚下车，顾时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沈鸢大概能想到，电话接通肯定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她又不是有病欠得慌，在这个时候往刺头身上凑，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她直接挂断了，没接。
沈鸢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爬上楼，直接倒在客厅的沙发里，连去床上睡的力气都没有。
什么感觉？
大概……就像是吃了一整筐的柠檬，牙床都
被酸倒了那种。
金毛囤囤和小猫肉丸子一前一后往沈鸢身边蹭，后者还直接爬到她身上踩着她的背走来走去喵喵叫。
沈鸢睁开眼睛瞟了一眼这俩的食盆里都还有粮食，就没什么搭理它们。
“去，一边待着去，妈妈今天没力气陪你们玩儿。”
沈鸢拨开身上磨人的小肉丸，抓了个枕头抱在怀里准备睡觉。
她累，她真的累。
手机又在震动，沈鸢以为是顾时南，她被震的脑袋疼，准备关机。
不是逃避，她只是需要时间清醒。
等囤囤把手机叼过来给沈鸢，她才看到是电话手机沐瑶打过来的。
“喂，”沈鸢从沙发上坐起来，有些心虚，“瑶瑶。”
电话那端的沐瑶精神不太好，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异样，她直接问，“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果然。
沈鸢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找沐瑶，所以没有跟沐瑶说，沐瑶是在娱乐圈，商圈的事她都不怎么会关系，只要沈鸢不提，她应该久不会知道。
半分钟后，沈鸢也就想通了。
顾时南和傅城深穿一条裤子，而且赵氏的动荡在商业圈也不是秘密，傅城深会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耶你的事。
“嗯……是有一点，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瑶瑶你别担心我，我好着呢。”
“顾时南帮你的？”
“呃……”沈鸢转了转眼球，最后还是放弃了撒谎，“是他。”
沐瑶笑了笑，了然。
沈鸢重新倒回沙发，脸朝下，原本就不怎么清爽的声音更显得闷闷的。
“瑶瑶，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她能问出这一句，沐瑶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
顾时南也不是会在一个女人身上那么多心思却什么都不求的人，他在沈鸢身边几个月的时间，总不能只是闲得慌。
“顾时南的人品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谈恋爱而已，没有必要考虑太多，两个人在一起比你一个人要开心就可以了，你说呢？”
沈鸢想了想。
顾时南总欺负她，还经常用各种理由找她的事儿。
可是……她遇到麻烦，只有顾时南第一时间出来帮她，甚至都不需要她开口。
开心？
好像生气更多。
但气归气，气完之后她反而浑身通畅，连睡觉豆不会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也没那么复杂，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可以。”
“鸢儿，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也要试着看去其他人。”
————
手机响起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
电话正忙，请您稍后再拨……”
顾时南俊脸乌云密布，神色难看的可怕。
第一次也就算了，反正昨天晚上他也把帐都讨了回来，可以翻篇。
今天又他么跑了，还不接电话！
顾时南冷眸看着手机界面，呼吸都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行，沈鸢你够可以啊，享受完了就跑！
有胆子跑就别怂，我们晚上见。
……
圣和总部会议室。
低气压的气氛让大家战战兢兢，如坐针毡。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一叠文件被扔到桌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众人低下头。
“拿回去重新做，公司不会钱养废物，干不了就走人。”
众人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因为交上来的方案顾时南不满意，今天的早会开始的晚结束的早。
皮鞋踩在地板的清脆声音渐渐远去，一直等到完全听不到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顾总今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吓死人了……”
“是啊，我觉得李经理讲得挺好的，只是有一点不足的地方，顾总竟然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一点面子都不留。”
“我们今天还是小心一点吧，别往枪口上撞。”
“……”
李哲这一天过得也是胆战心惊，平时偶尔还敢开开玩笑皮一皮，今天连喘气都下意识的放缓，唯恐惹火上身。
顾时南早上醒来，怀里是空的，第二次遭遇沈鸢拔屌无情，脾气能好么？
不只是圣和员工，就连他的发小回国亲自来找他去喝酒，他都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看。
顾时南捡了车钥匙往外走，淡淡道，“我没空，你们玩儿。”
秦淮起身跟着出去，两手插兜走得漫不经心，笑着问，“你这不是已经准备下班了么，又没有女人需要你哄，你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儿？”
顾公子半年前跟前任分手之后，一直是空窗期，圈子里的哥们儿都知道。
顾时南冷笑了一声，“你懂个屁。”
有人欠教训，他得去振夫纲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哪儿有什么心情去喝酒？
“呦！”秦淮两眼发光，跑了两步上前，手臂勾着顾时南的脖子，啧啧出声，“顾总这是有情况啊……”
顾时南没理会秦淮的打趣，神色淡然的进电梯。
秦淮赶着电梯门关上之前挤了进去，笑着用手肘撞了撞顾时南，“兄弟几个都在那边等着了，正好，你把人带出来给大家认识认识，免得我们下次认错人尴尬。”
顾时南冷淡的目光扫过去，“收起你猥琐的笑，我看着
恶心。”
嘿呦，还真有啊！
顾公子出席各种场合一般都会带女伴，不管在他身边的是谁，他都不介意带着去酒吧饭局。
今天是李家小姐，明天就有可能换成王家千金，都不带重样的。
所以，他们还在把上一个姑娘叫嫂子叫弟妹然而顾公子已经换了新欢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顾公子把人藏着舍不得带出来，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秦淮被勾起了兴趣，不问清楚是谁酒不罢休似的，跟着顾时南不放，瞅准机会上了副驾驶。
“诶诶诶，这位是哪家的，我有没有见过？”
顾时南面无表情，“滚下去。”
“别这么小气，我远远看一眼就走，兄弟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放心，绝对不会坏你的好事。”
秦淮淡定的拍了拍顾时南的肩，“你赶紧开车吧，我看完嫂子还得去喝酒，咱们互不耽误。”
也就是秦淮时隔两年才回国，顾时南才忍着脾气没有直接把他踹下车。
车开到文景路的公寓小区外，顾时南甚至连话都没说就直接下车，秦淮就像手机看不懂他眼神里都警告似的，跟着进了小区。
“这什么破地儿？”
哪家千金小姐不是私家别墅，怎么可能住这种居民楼？
“哥们儿你换口味了今年喜欢灰姑娘？”
顾时南停下脚步，冷脸看着秦淮，拳头涅的咔嚓咔嚓响，警告道，“别跟着进去，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咦～”秦淮装模作样，“你变态！”
顾时南，“……”
人至贱则无敌。
他懒得理，转身就走，却在坛附近看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囤囤犯傻吃多了一直打嗝，沈鸢就牵着它出来散步。
出门的时候忘了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在靠着空调的室内抽烟的衣服：白色吊带衫，外面是一件姜黄衬衫，浅色牛仔短裤，拖鞋。
五官干净，不施粉黛，长发挽起，露出了漂亮的天鹅颈，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比有些T台模特的腿还要养颜。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就是有点冷，尤其是太阳落山之后。
沈鸢蹲在地上跟金毛商量，“儿子，这都半个多小时了，咱们能回去了吗？”
金毛挣着狗链，“旺旺——”
秦淮顺着顾时南阴沉沉的目光看过去，略显诧异：啧啧，一年不见，顾公子胃口是真的变了，连大学生都搞，禽兽。
秦淮大摇大摆走到沈鸢面前，笑着搭讪，“小妹妹，你这小黑猫挺可爱，这哈士奇也不错，几岁了？”
沈鸢：？？？？
她茫然的抬起头，把秦淮从脚到头看了一遍。
这么大个儿的智障是从哪儿窜出来的？
囤囤是金毛，和哈士奇有一毛钱的相似点吗？
肉丸子的猫是黄白相间的，就算太阳落山光线不好，怎么也不可能看成是黑猫吧？
秦淮看着沈鸢巴掌大的鹅蛋脸，暗自感叹：真特么漂亮，也难老顾怪禽兽不如。
顾时南脸色沉了下来，大步走过去把还蹲在地上的沈鸢拽外来拉到身后，当着秦淮的面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秦伯父，我是时南。”
“有件事跟您说，秦淮昨天回国了，住在他在江边的那栋别墅。”
“艹！”秦淮咒骂了一声，“老顾你太狠了！”
让他走路是不可能的，他把顾时南的车开走了。
秦淮在顾时南叨叨叨了几个小时，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能让顾时南看着顺眼。
沈鸢还没有从这莫名其妙的的混乱理回神，顾时南就已经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抓到面前审问。
“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我，是不打算解释？”
沈鸢抬头看天，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遛狗而已，你要我解释什么？”
顾时南冷笑，眼底的暗沉几乎都压过了周围昏暗的天色。
“不知道解释什么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我解释，回去再说行不行？”沈鸢仰着头往后躲开男人压下来的吻，尴尬的笑了笑，“这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好，你冷静冷静……”
顾时南气得头疼。
他才不会顾忌周围有没有人经过，大手扣着女人的后脑勺压向自己。
“唔……”
沈鸢被迫承受男人狂风骤雨的吻，胸腔里的空气全被挤出去，手里的狗绳什么时候松了她都没有意识到。
末了，分开的时候顾时南还惩性的咬了她一口。
顾时南松开沈鸢，扫了一眼已经蹦哒到坛另一边的金毛和肉丸子。
“不想我把它们一锅炖了，就在五分钟之内给我上来。”
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
沈鸢连忙把钥匙递给顾时南，“好好好，你先上去歇一会儿，我马上就回去。”
顾时南还在气头上，转身就走。
沈鸢数着时间赶紧去追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