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姚云野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他整个人恍惚的厉害。
从头到尾没有意识，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是一片混沌。
“先说好，排异这东西谁都拿捏不准，手术我能做，但结果我不能保证，”老大夫一边戴手套一边扫了戴决明一眼，“最后下不来了，别在我面前哭爹喊娘的。”
戴决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行吧，他忍！
结果老大夫还冷漠脸看他：“要不是你阿姨看你可怜，这种忙我才懒得帮。”
手术室的门被两旁的护士砰的一声关上，戴决明摸了摸自己差点被撞到的鼻子，生无可恋。
——
京城郊外的公墓。
云皓弯腰将一束白花放在了墓碑前。
“别说，还挺难。”云皓低头叼了一根烟，“该说不说，这次wcg亚洲预选赛，otg大满贯。”
“就是有点波折，说了你也闹心，不跟你讲了。”
从釜山回来之后，云皓就去了京城，隔三差五远程管一管战队，剩下的时间他就晃到姚可遇坟前来打个卡，黑白色的照片里面嵌在石碑上，照片上的人浅浅淡淡的笑着，又好看又温柔。
“该说不说，云野是真的厉害，”云皓手指拂了拂石碑，“像你……不是你们姚家什么基因啊，打游戏都这么厉害。”
说完之后嗤嗤的笑。
云皓在姚可遇的坟前抽了一整盒烟，等他半夜三更从墓园晃悠出来的时候，就接了戴决明打过来的电话。
“我还以为你夹裹着云野跑路了，”云皓扬了扬嘴角，“他醒了吗？”
那边戴决明沉默了一下。
云皓心脏一紧，沉声问他：“怎么了？”
“你戴总我佛光普照，”戴决明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医生，“手术顺利。”
这么一声出来，云皓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
“真用了白芥子介绍的那个医生？”他一边用遥控开了车一边和戴决明说话，“不怕他坑你吗？”
戴决明笑笑，他这会都能感觉自己掌心还渗着点汗，有惊无险的感觉，刚才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戴决明觉得自己心脏都被一起关了进去。
“我感觉他头不会那么铁。”
戴决明其实挺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了，命都差点给姚云野，这会如释重负，这才恍惚一瞬觉的头昏。
“你没事吧？”登记信息的护士一抬头就看见了戴决明，就感觉眼前这个青年脸色苍白的不像活人。
戴决明摆摆手，不知道多长时间没睡觉没休息，铁人都得废，他估计自己这会是有点低血糖，本来准备随便敷衍一下忽视，却没想到主刀的老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边摘下自己的口罩，一边冷眼看戴决明：“自己作死呢？”
“年轻人不照顾自己身体，就给我们这些当医生的添乱。”
说完之后直接冲着护士抬抬下巴：“架着去病房，给吊两瓶葡萄糖。”
态度相当霸道，完全不容置喙。
戴决明：“……”
没花多长时间，戴决明就躺在了病床上，还是有点头晕眼花，他总觉的手上扎个输液的针头吊葡萄糖娘唧唧的，但他很快就老实了。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老大夫和本医院一个主任亲自带着一群人将姚云野推到了他的病床边上，连带着还有乱七八糟一队医疗仪器和监护设备，重视程度可见一斑，等着一堆器械都被安排妥当之后，老大夫才站在了戴决明床边。
“你那小男朋友问题不大了，”他态度难得好点，“回去之后好好养着，切忌劳心劳力，他不懂事你得懂。”
说完就走，啧啧两声连连摇头，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现在这小年轻，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其他医护人员也都陆陆续续退出了病房，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偶尔传来仪器发出的声音，基本上算踩着人的神经走。
戴决明靠在床头上转头去看姚云野，那双好看的凤眼紧紧闭着，像是一条水墨一笔勾勒出来的线。
他下半张脸都被呼吸机挡着，戴决明沉默一下，撑着床站起来，同时还拔了输液的针头。
殷红的血立马氤氲出来，戴决明也没多做理会。
他顶着头晕站在姚云野床边，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刻都舍不得松开。
然后……没有然后了，戴总一向自诩身体绝对对得起自己在上面的身份，奈何还是扛不住人体本能，三四天没好好睡觉没好好吃东西，他成功拿一个极度清奇的姿势啪叽一声倒在了姚云野空着的半张床上，睡的人鬼不分。
——
三天之后。
齐豫在釜山的电竞协会见了wcg预选赛主办方的负责人。
一来就三四个保镖再加上三四个翻译，阵仗大的一逼。
“齐先生，”负责人看了半天这一圈人，“您今天……”
他心中忍不住咂舌咂了半天，要不然说人家hd财大气粗的，就看人家齐豫一个总裁秘书——这排面！这气场！结果他话没说完，就被齐豫抬抬手打断了。
齐豫冷漠冲着开口：“今天我们戴总过来。”
“你们戴总……”负责人连连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你们戴总？！”
戴总姗姗来迟，手中还提着一个粉红色的保温桶。
“不是齐豫你什么毛病，都多长时间了，这么点事都解决不了我养你干什么。”提着保温桶的戴决明行色匆匆，同时不耐烦看了一眼面前的负责人，“兄弟，抖m？”
兄弟不是抖m，他战战兢兢吞吞口水，原本就以为hd在国内土豪了一点牛逼了一点，说到底hd总裁都是个年轻人，能有多厉害？但是这段时间hd的雷霆手段，实打实吓着他了。
先是直接收购了qaz的总公司，顺手还威胁着一串赞助商断了qaz的赞助，逼着人家头牌芝士年糕退役也就算了，这会看着戴决明这架势，就是留下了qaz，也是存了废掉他们的心思了。
“戴总，”负责人稳了稳情绪，“咱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