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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早上的醒来，眼前都是和黑夜别无二致的模样，不过街道上的灯才是真正代表昼夜交替的东西，在合租屋里当然是看不到的。
罗钦的耳边十分安静——忽视掉合租屋里轻微的鼾声和脑阔里十分清脆的啃萝卜声之后还是很安静的，这里是隔音不好，但是这里足够偏僻，没几个人会路过，所以噪音污染基本上是没有的。
这也是选择这处合租屋的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穷。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几乎是一个永远不变的话题，穷人在什么时候日子都不会太好过当然是正常的，不过介于地下世界对于亲情的认知缺失和福利院这个完整体系的存在，也没有什么天生就富的人，所有人都一样各凭本事，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不过平静的早上很快就被打破了。
【小丑同志，我看到你写的日程表了，今天要去学校交论文是不是？快点起床收拾一下！你衣服上全都是昨天晚上电梯里面的灰，这样直接去学校不行的！】
【但是要交论文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着急什么呢？你又不能附身，着急也没用的！省省心，一会儿再说啊，不着急。】罗钦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姿势从坐着换成了躺下，然后在脑阔里的啃萝卜声和隔壁床位的鼾声中，再一次睡着了。
……
万万没想到，一睁眼醒来就直接躺在路中央了。
这一天，罗钦的真正醒来是在中午，比较神奇的是，他醒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两根杆子——往上面一看，是个油灯，所以他很快根据油灯的明暗程度意识到了现在是中午了。
然而奇怪的是，罗钦记得很清楚今天早上自己没有起来，而是翻了第二觉，那么现在为什么躺在路旁边？
【你不是说不会附身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旺财？】
罗钦在幼年时期就已经清楚的认识了自己，并且对自己没有梦游类的能力失望过很多次了，要不然他早就训练自己梦游的时候赚生活费了，既然杜绝了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那么第一反应要找的就是目前和他关系最近的系统了。
【这个……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没配上啃萝卜声的时候还是很容易让罗钦感到心情舒畅的，比如现在，但是事情当然不能那么简单的过去，在和旺财的交流之中，把握主动权还是很重要的。
【说清楚，我为什么现在会睡在大街上？】罗钦揉了两把眼睛，利索的站起来，拍了拍全身都是的灰——嗯，成功的让身上更脏了。
【这个……】童音又软又萌，由于惊慌失措，比平时听起来更好欺负了。
【我跟前辈说了你的情况，问了他能不能附身的事情，结果……结果前辈就附你身上给我演示了，演示到一半被发现了，总部那边告诉我这是违规行为，所以前辈被抓走了，我不会附身，还笨，看了演示也没学会，所以小丑同志你的身体就直接在这里停下了。】
这个真相和罗钦想的不大一样啊……那些老话本里说好的难道不是系统占领了人类的身体然后作威作福还不给解释的吗？
旺财的画风是真的和一般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啊。
罗钦一边做出感慨，一边不经意间再次夸了旺财一次。
【我……你还有前辈？也是正规出厂的？】罗钦回味了一下旺财这段话中巨大的信息量，瞬间察觉到了重点。
【还有人抓你们走？你们还有违规行为？而且确实可以附身？】
连续的一堆问题，最中心的一个其实是违规行为。根据罗钦多年来在生活中对于语言艺术的研究，这么问应该不容易被察觉到自己的真实意图。
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的情况是旺财有求于他，所以也不必担心不回答的事情。
【我当然有前辈啊，正规出厂的系统是一个批号一个批号的，一个批号又有好多个，我和前辈是同一批的，】旺财明显是感觉到了罗钦对于这件事情没有那么愤怒的态度，所以语言也变得符合逻辑了许多。
【据我所知，违规行为是有很清楚的条例的，据前辈说大部分条例都更有利于宿主一方，一旦触犯就会被抓走，至于附身我不是很清楚，反正我不会。】
唔……
那么现在情况就很清楚明了了，现在睡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系统都是有批号的，系统方的条例对宿主有利，然后他身上这个蠢系统还不会附身，非常有安全保证。
那么可以肯定契约是绝对不亏的，这波稳了。
【……那么，我的精神损失费呢？】
罗钦放弃了拍掉身上的灰这个想法，然后观察了一下街道边的牌子，淡定的往出租屋的方向走了回去。
【这个我们好商量！只要我能弄到的都可以！要不这样，我提前把这里最先进的星网手环给你弄一个过来？】旺财这话说的真的是相当紧张，就差没直接把底透给罗钦了。
罗钦一把推开出租屋的门——里面的室友睡得正香，看来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早上跑出去的事情，这样倒也好，省了解释了。
他从床底下把论文纸扒拉出来，又是抖又是扇的整理了一下，弄得差不多能拿出去见人之后，才停了下来，不过交论文的东西准备好了，也并不能现在就去，毕竟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时间都不是很合适，所以把论文纸装在包里之后，罗钦再次习惯性的只带着学生证明就出门了。
——这次的目的地是食堂。
这个全镇只有一个固定位置的地方要走过去是不需要动脑子的，所以在路上就可以和旺财聊天……准确来说是谈判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之前不是自己说的不能提供实体物品吗？只能给我提供绝对能用的虚拟货币和定点的实物，这是你说的原话吧？】
在和旺财建立一个长久的交流关系之后，罗钦就自动去查了一些古代的历史资料，弄清楚了能用的虚拟货币是社会承认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货币，简单来说还是钱，而定点实物这个词汇，根据衣食住行来分析的话，应该说的是可以折算成货币的住宅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绝对没有刚才那个所谓星网手环的概念的。
【唔……对啊，这个星网手环属于定点实物，我能直接给你的只有虚拟货币和房产证，不过根据情况还可以通过公众信息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当然都是定点的，看运气能不能买到……】
罗钦在脑壳里点了点头，大致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告诉你这个东西在什么地方卖，然后给你钱，你只要跑一趟一般就能买到了，不过唯一的问题是，它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里出售的呢？
接下来的话解释了这个疑问。
【我可以自己上网，当然只限于公共网络，这边黑市有个不设密码的物品录入网站，然后我最近几天发现的。】
罗钦看了看路标，下意识的正要拐个弯的时候，才发现食堂到了。
他找了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多的窗口站在了人群的后面，先排上了队。
【行吧，这个星网手环就算你给我的精神损失费了……那么拿什么来买这个东西？】
罗钦当然不知道公共网络和上网还有星网手环是什么，但是还是下意识的把这些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东西归为己有了，不认识的虽然不一定是好东西，但是先拿到手再学习应该也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