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金枝玉叶劲草命 > 049医治凌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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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管家带着帘儿走进凌太君房间,帘儿看着床上躺着的凌太君,瘦弱憔悴,眼窝沉陷,双目紧闭。粗糙的皮肤十分苍白,干燥开裂的嘴唇毫无血色,如今的凌太君跟二年前见到的她判若两人。初次见她,朱颜鹤发,目光炯炯却不失慈祥,宝刀未老风采依然,整个人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帘儿轻轻地走到凌太君床边,凌太君突然睁开双眼,盯着帘儿的双眼大声尖叫:“郑恋目,你这个恶鬼,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帘儿急忙双膝跪地恳求道:“颐之妹妹,都是恋目的错。”说完不停在叩头求饶恕。

    凌太君起身下床,走到桌子旁,顺手拿起桌上一杯水直接泼在帘儿的头上。冰冷的水顺着帘儿的发丝流入脖子里。帘儿冻得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请颐之妹妹宽恕我。”

    “来人,将她拉出去跪在雪地里,跪到死为止。”凌太君疯癫地吼道。

    随即两个家丁拖着帘儿来到军营门口,按着她跪在雪地上。帘儿一身单薄的衣裤,大雪山本来就很寒冷,北风呼啸,帘儿全身发抖,嘴唇也冻得发紫。郑管家扶着凌太君,坐在堂中央,看着帘儿受罪。

    “挺住,关键时刻挺住。”帘儿一边为自己鼓气,一边受着寒风侵袭。

    郑管家见凌太君不停地打着哈欠,精神萎靡,急忙扶着她进房休息。

    昕儿跑到帘儿身边将自己的披风披在瑟瑟发抖的帘儿身上。帘儿抬头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流。

    “恋儿,我叫昕悦,你以后叫我昕儿就行。”昕儿向帘儿作了自我介绍。

    “谢谢昕儿。”帘儿知道眼前的女孩是厉哥哥心中的至爱,女孩皮肤白腻如脂,秀发乌黑如泉,双眸似水,眼珠灵动,脸上虽未施粉黛却清新脱俗。尽管昕儿是凌厉爱着的女孩,但帘儿看着昕儿一双晶莹透澈的眼睛,不仅没有一丝的排斥感,反而觉得很亲和。

    昕儿扶着帘儿走进茅草房,这时婢女丽珠也端来饭菜送到茅草房。

    凌厉一直站在远处望着帘儿,刚才祖母将冰冷的茶水泼在她头上,他心里不自觉在抖动了一下,不过想到这个虚伪的女人,她受罪也是活该。

    “恋儿姑娘,我叫丽珠,是这儿的丫环。”丽珠自我介绍后将饭盒交到帘儿手上。

    帘儿虽然一身冰冷,但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在这里也有人在关心她,她给凌太君开了一张安神方子交给丽珠又感激地说道:“谢谢两位,你们也早点回去用膳。”帘儿说完拿下身上厚实的披风还给昕儿。

    “大雪山晚上可冷了,恋儿,这个披风你就留着晚上当被子盖。”昕儿说完装了个鬼脸拉着丽珠的手一起离开了。

    帘儿打开饭盒,里面是一碗稀薄的粥,还有几片菜叶。看着碗里的饭菜,帘儿苦涩一笑,将饭菜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毕竟整整一天了,还未进过一粒米饭,肚里早已饥肠辘辘。

    天色已晚,帘儿点亮了蜡烛,裹着披风,翻阅着医书。外面寒风肆虐,茅草房的那扇破门也被吹开了,蜡烛也被吹灭了,帘儿哆嗦着身子,搬来桌子将门堵上。她摸来火柴又点燃了蜡烛,坐在门边的桌子旁,翻阅医书。帘儿查阅了吴伯伯的医书,又结合上次寿药房的冯掌管教了很多治疗抑郁症的偏方,帘儿根据凌太君的症状确定了一套最佳的疗法。凌厉站在不远处的角落,视线透过门缝,隐隐约约地看到帘儿发抖的身体,心里隐隐作痛。

    第二天一早,周管家又来茅草房带着帘儿去给凌太君医治。帘儿拿起银针,准备给凌太君做针灸,针灸能疏通经脉,调和气血。

    帘儿给凌太君看病时,周围都有军医陪诊,主要为了提防帘儿使坏报复。帘儿见凌太君闭着眼睛在床上睡觉,便轻轻地拿起银针要给她做针灸,凌太君睁开眼晴,迅速夺走帘儿手中的银针怒骂:“郑恋目,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要害死我呀!”太君一边骂一边走下床,左手扯着帘儿的头发,右手将银针使劲往帘儿头上乱扎,帘儿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给我滚,郑恋目你这个魔鬼!”凌太君大声吼道。郑管家连忙示意帘儿出去,帘儿含泪跑出了军营。她在雪地里漫无边际地走着,雪越下越大,漫天飞舞,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凌太君的病情十分严重,先用安神药,等她情绪稍稳定再施针。”大雪山的寒气逼着帘儿返回到茅草房,帘儿开好方子交于管家。每张方子都要经过军医们的确认无误后再让丽珠去熬药。

    太君经过帘儿的几天治疗,精神稍有些好转。今日一早,郑管家站在军营大门口等帘儿,见帘儿冒着大雪从外面跑进来,乌黑柔亮的秀发绾在头顶,只插了一支宝蓝色的玉簪,两叶修长的柳眉下面是一双美目,清澈得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一身淡蓝色的婢女装,腰系一条深蓝色的绣着葱兰的腰带,清新动人,比当年恋目还要美三分。郑管家将帘儿带到凌太君房内,凌太君坐在床上打盹,帘儿跪在地上说道:“恋目给颐之妹妹请安。”凌太君睁开眼睛,不屑一顾。帘儿起身,敬茶给凌太君,见太君情绪稳定,帘儿拿出针灸,但太君一见到银针赫然而怒,帘儿不得不将银针收起来。一直等到太君情绪平稳下来,帘儿用双手在太君的各处穴位上轻轻地做按摩。

    白天太君对于帘儿的针灸医治很是抵触,帘儿不得不等到夜深人静太君熟睡之际去给她做针灸,每次也只能做一处。看着太君瘦得如一棵枯树,虽然睡着了,但眉头紧锁,嘴里还时不时地哭泣,睡得那么不安,睡得那么痛苦。莫非在冗长的梦境中又一次上演了别离与割舍?真的太过冰凉与残忍。爱是伤,爱是痛,爱是一生凄凉。太君已风烛残年,却为情天天倍受煎熬。帘儿站起身来,给太君塞好被后,抬头朝窗外望去,灯火阑珊处那闪动的身影,不就是厉哥哥吗?只是瞬间便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情为何物?自己用感情的粘丝早早织好了一张网,却捕不到厉哥哥的一丝温存,自己的心却被困在网中央,越陷越深,越缠越紧,无法自拔。”帘儿想到这里,眼角边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