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廷越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云浅溪,灯下看美人,果真不错,可是他的未婚妻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美丽大方。
云浅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为他也斟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有些冷了,将就着喝吧。”
“你那铺子打算什么时候开业?”殷廷越把目光从云浅溪的脸上移开,转而盯着她放在桌子上的纤纤玉手。
楠木的桌子衬的她的那双手,莹白如雪,当真是好看至极。
“等我及笄以后吧。”云浅溪没有注意到殷廷越的目光,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如今铺子还没有装修好,只能再等等。”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说了半宿的话,直到绿袅出言提醒,殷廷越这才依依不舍地提出要离开。
“这时间怎么这般快了。”殷廷越嘟囔着,有些不满时间过得这样快,可是如果再不离开,等到天亮就会被云府的护卫发现了,到时候又是官司。
他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真想快些成亲,这样就不用再偷偷摸摸地来会娇妻了。
“我走了。”殷廷越看向云浅溪的目光温柔谴眷,充满了不舍。
云浅溪樱唇微勾:“快些吧,不早了。”
因为殷廷越这一通耽搁,第二日云浅溪起的有些迟,直到日上三竿,她才被门外小丫鬟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懒洋洋地睁开了双眼。
“今日夫人让人给各府的夫人都送了请柬。”一个声音温柔的小丫鬟说道:“听说是邀请众位夫人小姐,参加及笄礼。”
“呵,什么及笄礼啊,还不知道是哪位云小姐的呢!”另外一个声音略微有些尖锐的丫鬟说道。
“此话怎讲?不是郡主和二小姐吗?”小丫头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
“可是我听人说啊,有识字的小斯看了上面的内容,上面只写着是云府小姐的及笄礼,可没有说是谁!”
“啊,这怎么回事?夫人忘记了?”
外面的两个小丫鬟依旧说的不亦乐乎,可是云浅溪却闭上了双眼,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呵,忘记了?沈念红又怎么会忘记?云府的两位小姐是同一天生辰,这在府中谁不知道?可是外人就不一定了。
沈念红打的什么主意,她心中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想利用她云浅溪的名声,为云芷柔做面子罢了。
可是为那个贱人做嫁衣,也要问问她肯不肯才是。
“你们都闲了?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被雨嬷嬷知道了,仔细你们的皮!”绿袅的呵斥声传来,斥退了两个小丫鬟,推门进来。
“郡主,您听到了?”绿袅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和愤愤不平:“夫人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盘,可是如今该怎么办啊郡主?”
云浅溪伸出玉臂,慵懒地应了一声,不甚在意:“能怎么办?总归这是沈念红的一厢情愿罢了,就算是京中众位夫人小姐那日来了,可
但凡聪敏一些的,总归会察觉到一些端倪。
到时知道了沈念红的用意,她们自然会觉得自己被蒙骗了,沈念红最终还能有什么好处?”
她坐起身来,绿袅连忙上前服侍她穿衣:“话虽如此,可夫人也欺人太甚。”
“那又能如何呢?”云浅溪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我在她们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没娘的傻子,合该为她们当牛做马,她们给我施舍,我就应当感恩戴德。如今不过是一个及笄礼罢了,从前她们挤兑我的,还少吗?”
绿袅眼眶一红,被云浅溪用这嘲讽的语气说的话,险些掉下泪来:“郡主又何必这么说?如今有齐王殿下和皇后娘娘护着您,夫人她们也不敢太过嚣张。”
云浅溪想起殷廷越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皇后娘娘待我未必是真心,至于齐王殿下……总归还是护着我的,也好。”
她回过神来,看到绿袅泫然欲泣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忍不住伸出素手捏了捏她的脸,笑言道:“不过就是一场及笄礼罢了,你这丫头怎么还要哭了。”
绿袅嘟起了嫣红的嘴唇,脸上满是纷纷不平之色:“奴婢这是替郡主您委屈!明明您才是这云家堂堂正正的嫡出大小姐,皇后娘娘的义女,忘忧郡主,您的母亲才是名正言顺的原配夫人,可是如今却要在那对母女的手下过活。”
绿袅越说越气愤,一张素白如玉的小脸涨的通红:“世人都知道云府里面有两位嫡女,可是却不知道只有您的身份才是货真价实的。”
云浅溪脸上的笑容淡淡:“这话可说错了,以前世人的眼里只看得到云家二小姐。”
“郡主就是太心善了。”绿袅愤然道:“当初先夫人去世不久,老爷就续娶了如今的太太,这也就罢了,可是先夫人是腊月份没的,沈念红她三月份就进了门。”
提起已经过世的母亲,云浅溪的脸上闪过一丝怀念:“是啊,这时间相隔的的确有些短。”
她垂眸掩下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讽刺:“父亲他……不是长情之人,可是却对沈念红如此情深义重。”
只是不知道她的母亲知道了以后,该会有多么伤心。
她深爱了一辈子,陪伴了一生的枕边人,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什么情深义重,根本就是无媒苟合。”绿袅看着云浅溪那如的容颜,咽下了这句话。
“这也就罢了,可是沈念红进门不过半年就生下了二小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绿袅换了一种说法,她实在是不忍心用过于肮脏的话语,污了她家小姐的耳朵。她家小姐这样美好,任何人都不能够伤害她。
云浅溪在梳妆台前坐下,玉指划过首饰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又有谁会真的
拿出来说?在之前云芷柔不还是有一个第一美人的称号吗?可见果真没有什么人在乎。”
绿袅说的不错,沈念红进门不过半年就生下了云芷柔,可见她的那个好父亲还在母亲孝期的时候,就和沈念红勾搭成奸了,这可真是让人作呕。
想到这里,云浅溪的眸色渐深,母亲在天有灵,必然心如刀绞。她的枕边人连孝期都不肯为她守完,何等悲哀!也不知道等沈念红他们百年之后,又有何脸面见母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