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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麒凯看着我，眼里像是有霜一样，渐渐融化成了雪水，一滴滴渗落。
他不自觉地用手抹去了眼泪，重新恢复了那张毫无波澜，平静如湖面的脸。
我呆呆地看着他，耳朵仿佛失聪一般，除了他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这句对不起，又是什么意思？
他试图用手来握我的手，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僵在空中，显得那么突兀。
“是我错怪了你。我不该不信你，更不该对你做出那种事。”
沉默许久，他才缓缓告诉我这一切。
他说，他已经查过了。我的那场流产确实不是一早就预约好了的，而是意外流产才会住了院。
而这一切，却在纪以彤的加工下成了我为了纪以轩打掉了那个孩子。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是你不相信我。”
我冷着脸，泪水悬在我的眼眶，倔强地不肯掉落。
他苦笑，叹息的声音让我莫名想哭。
“我太着急了，所以轻易相信了纪以彤的鬼话……”
这些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我们之间的感情，像一张白纸，被揉皱之后，在没有恢复到原样的可能。
一个小小的误会就能将我们的感情推入深渊，这种摇摇欲坠的感情，真够脆弱的。
能够被轻易摧毁的，又怎么能称之为爱？那不过是一场镜水月，一场美好的幻想而已。
这个泡沫迟早会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消失，连痕迹都没有。
“你一直都相信纪以彤，从来不会相信我。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才是你应该一辈子守护的人。可你却……从来不信我。”
这些话，仿佛开了闸的水，汹涌而出。
我痛哭地捂住自己的脸，泪水哗哗而下，打湿了我的面庞。
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通通在这一刻倾泄而出，仿佛奔腾不息的河水，渐渐汇聚到一起，竟然成了汪洋大海。
“阿琳……对不起。”
他用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好像再也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冷酷无情的钟麒凯。
可即使如此，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很多很多，再也没有恢复如初的可能了，不是吗？
除了对不起，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连澄澄，你也不肯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有多残忍，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我的泪水就像不会流干一样，不断往外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我无能无力，让我再也没有往前进的勇气了。
被自己最爱的人伤得遍体鳞伤，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糟糕了。
片刻之后，我抹干了眼泪，提起包站了起来。
看了钟麒凯一眼，我便提起脚步，打算离开。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意义了。我们已经回不去，早已无法回到从前。
既然如此，不如从此消失在彼此眼前。
然而，就在我打算推开门匆匆离去的时候
，一双有力的大手却轻轻一拉，便将我拉入他的怀中。
钟麒凯从身后抱住我，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背后，能够感受到他有力搏动的心脏，和沉重的呼吸。
“原谅我。”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双手紧紧抱住我，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
理智告诉我，不要再被他迷惑，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彻底断绝跟他纠缠的可能。
然而，我的心却告诉我，我需要他的拥抱。
阳光浅浅从身后照射进来，我能看见地板上倒影出的他的影子。那么高大，却又显得那么悲凉。
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泪水不争气地掉落，让我想起每当午夜梦回，我所记起的那张脸，总是他。
命运一直在跟我开玩笑，在我决心要忘记他的时候，他又来了。在我决定要断绝一切的时候，他却紧紧拥住了我。
这个怀抱，我是那么地眷恋，不舍得让给任何女人。
我痛哭失声，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他的拥抱。
他抱着我，没有说话。我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像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一样。
太狡猾了。
明明知道我无法舍弃他的怀抱，他却用这种方式留住我，让我无法挣脱。
我的弱点，在钟麒凯面前显得那么明显。他可以轻易抓住我的把柄，让我无法前行。
尽管，我已经尽力躲避他，试图忘记他。
但只要他一出现，我便会前功尽弃，彻底打回原形。
哭够了，我呆坐在沙发上，钟麒凯将我揽在怀中，嘴唇轻轻亲吻着我的额头。
夕阳渐斜，黄昏如同一个巨大的怪兽笼罩着整座城市，这片景色也变得昏沉起来，仿佛我的心情一样。
钟麒凯开着车，带我去了他所居住的公寓。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他在平城也有业务。甚至，他偶尔会在这边留宿，因为工作出差的缘故。
只是，这么久以来，我们却一次都没遇见过。这到底是有缘，还是不巧？
钟麒凯所住的公寓不算很豪华，大约是因为不经常住在这边的缘故。
他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房间里充满了暖黄色的灯光，看上去格外舒适。
“我一直在找你，自从查清楚那件事后……但你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你。”
他坐在我旁边，语气显得有些悲凉。
“阿琳，你知道吗？知道那一切的时候，我快疯了。但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情更加崩溃。”
我默默任由他揽在怀中，听着他或是缓慢或是急促的语句，心里一片怅然。
在一切陷入沉默中的时候，一阵仓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平静。
我点开手机，是慕雪打来的电话。
迟疑一秒过后，我才按了接通键。
“阿琳，你去哪儿了？晚上还会来吗？”
我看了一眼钟麒凯，告诉她我会回来。
但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钟麒凯却握住了我拿着手机的手，摁断了电话。
他深深注视着我，灯光下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了。
“阿琳，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我微微瞪大了双眼，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热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