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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没有犹豫的，或者说我在故意逃避钟麒凯，直接接起了电话。
在那一刻，我看见钟麒凯眼里的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
然而，我没有心情去管他。
“乔琳姐，哥哥他醒了！”
我握着手机，心情激动起来。
“真……真的吗？”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也许是因为太过担忧，我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钟麒凯一直注视着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他黯淡的神色让我深深明白，我们似乎已经回不到从前。
以珊告诉我，自从我上次从医院离开后，纪家人便将陷入昏迷的纪以轩转移到南城一家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观察，他终于醒了过来。
“不过……”
以珊的吞吞吐吐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几经追问，她也没有说清楚，只说到时候我看到就知道了。
约定好明天去医院看望纪以轩之后，我才挂断了电话。
然而电话一挂断，映入我的眼帘的便是钟麒凯那张阴沉的脸。
“谁给你打的电话？让你这么激动？”
他冷着脸质问起来，刚刚还陷入一阵欣喜的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钟麒凯是个相当强势的男人，所以在质问我这件事的时候，显得咄咄逼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他是以珊打来的。
他的眼里浮现出一丝不信任，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以珊？恐怕是为了纪以轩的事情吧？”
我的沉默让他明白，的确如此。
钟麒凯一直盯着我，盯得我全身发毛。
场面一度很僵持，当我受不了这种气氛，提着包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拉住了我的手臂。
“你去哪儿？”
他的力气有些大，抓得我的手臂生疼。
我忿忿地看向他，心里一片失落。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肯相信我。
我淡淡地掰开他的手臂，在他的注视下将原本套在我无名指上求婚戒指摘下，扔在了桌子上。
“钟麒凯，我拒绝。”
他的目光从愤怒变为不信，脸色也逐渐沉了下去。
空气骤然变冷，整个餐厅都冷冷清清，播放的浪漫音乐此刻显得那么讽刺。
我跟钟麒凯之间的感情，就像一个美丽的泡沫，只要轻轻一戳，便会破灭。
餐桌的烛光照耀着钟麒凯失落的神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对他太过苛刻。
我放低了姿态，重新坐回座椅，脸色依旧。
“以轩为了救我出了车祸，前段时间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今天才醒来。所以无论如何，我明天都要去看望他。”
钟麒凯依旧站着，他的沉默让我感到一丝冰凉。
我已经解释清楚了跟纪以轩之间的事情，而他毫无反应。
一直过了很久，等到餐桌上的烛光都燃尽了时候，他才缓缓坐下来，看向我。
“所以，你为了
他拒绝了我的求婚？’
他的语气，不像以前那么霸道，甚至带着几分悲伤。
我深深吸了口气，感到胸腔里全是失落和心碎。
如果以珊没有打来那个电话，我也许真的已经答应钟麒凯的求婚。
但没有如果。
我亏欠纪以轩的，不是用一点点关心和陪伴就能偿还。我无法欺骗纪以轩，也无法隐瞒他一切。
甚至，我没有办法在亏欠他无数的时候，答应跟钟麒凯在一起。
我缓缓点了点头，而钟麒凯就像是早就知道是如此一样，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太多的神色。
“他为了我做了很多，我没有办法辜负他。所以……对不起。”
我缓缓说着，可每一个字都像刀片一样割在我的欣赏，无比疼痛。而我，并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办法，去缓解这种疼痛。
相反的，这样的话语将我们所有人伤得更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我们推入深渊，再也无法爬起。
我跟钟麒凯，似乎已经无法实现当初的诺言。
他什么都没说，只有空洞的眼神告诉我，他此刻的心情。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因为我害怕我会心软，我会摇摆不定。
一边是为了我差点付出生命的男人，一边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我要怎么选择，才能不伤到每一个？
我只知道，我的犹豫不决只会给我带来更多的伤口。
钟麒凯是个很强势的男人，没有我他也可以过得很好。或者说，没有我，他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所以，在这场抉择中，我已经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只是，这个决定终将会成为我最大的伤口。
沉默良久，等到餐厅都快打烊了，钟麒凯才缓缓提出回家。
回去的路上，一片沉默。
那个白色丝绒盒子被他随手扔在车里不显眼的位置，我却总是能够注意到它，甚至感到眼前一片疼痛。
如果可以，我也很希望戴上那枚戒指，成为钟麒凯的妻子。
但我知道，一切已经不是那么容易。
钟麒凯就这样一直沉默着，直到车子缓缓开回了家。
我低着头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屋内一片漆黑。
黑暗让我的悲伤无处遁形，被全数释放在这寒冷的冬夜中。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深深的明白，无可奈何是一件多么让人伤心的事情。我无法解决这次瓶颈，更无法埋怨任何人。
以轩是我最感激的人，也是我一直以来最相信的人。
但钟麒凯，他才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
但世事难料，我们之间早就不是从前。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当我第二天一早打算洗漱好之后去医院看望纪以轩的时候，钟麒凯堵在了我的房间门口。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差，眼球也布满了红血丝，仿佛一夜没睡。
我咬着嘴唇，缓缓退回房间，他则跟了进来，将门关上。
“打算去医院了？”
他的语气很平常，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我点了点头，就在我错愕之际，他用双手紧紧圈住了我。
“我不管你亏不亏欠纪以轩，也不管你打算对他负什么责，我都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
耳边一阵轰隆，我呆呆立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