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别墅后,不大的庭院跑着三五个佣人,正在收拾着院落,即便不问,楚颜也能猜到他们是新来的。
若是倪蓝在这里,她做母亲的,一定要帮儿子打理一下生活环境的。
进去室内后,倪蓝正坐在茶几旁的摞起来的两个蒲团上打香篆喝早茶,楚颜过去恭恭敬敬称呼一声:“义母。”
倪蓝先是慢慢悠悠的在香篆里填着上好的檀香粉,才转眸挑眸看了楚颜一眼,而后她清冷声线含着压迫:“你就让我仰着头和你说话呢?”
楚颜听此,蹙的眉拧成了死结。
从她到慕家的那些年,她能感觉到,二哥对待陌生人那种一眼便能碾碎人自信的作态,不是跟了慕文渊,而是跟了倪蓝。
倪蓝早年据说是学习舞蹈的,腰不是太好,受不了久坐的,尤其是盘腿坐蒲团。
楚颜若是要与她平视谈话,坐沙发坐凳子都比她会高,而地上的两个蒲团都被倪蓝坐了,那么她如果保持好看的姿势,还能与她平视,那就只有一种姿势了……
古时候,席地而坐本就是跪坐,后来人发明了椅子,改变了权力者的坐姿,跪……就是成了屈辱。
这是一种最高级羞辱人心的做法,比平时那些扇脸毒舌,不知高出了多少段位。
即便猜到了倪蓝的心思,可她眼眸闪动,唇角扬起了轻轻的笑意,她走到倪蓝身边,先是单膝跪下一只膝盖,而后她一侧身子,人鱼坐在了地上,手放在了倪蓝的后腰上。
然后她姿态谦卑,语气温柔而乖巧道:“义母,坐着累吧?”
她不想被羞辱,所以明白倪蓝什么意思,也直接偷换了概念。
倪蓝转头看了她垂眸轻笑的样子,她柳眉挑起,对此露出了幽深的笑。
“阿颜,你给说说,你怎么从跟着聿儿,去跟着寒儿了?”
楚颜人虽愣了愣,但手却没停,力量有度的帮倪蓝按摩着腰。
思索数秒,她乖乖答道:“是,瑾聿让我跟着二哥学些做生意的门道,说以后和我分开了,我也能自己做些事业。”
“分开?”
“嗯。”
楚颜觉得此刻很有必要对倪蓝一点点说这些,毕竟之前大哥的一席话让她现在的心很坚定。
“瑾聿说,可能和我并没有男女的感情,说不定只是把我当妹妹,所以他来圣宜做院长,萧同大哥跟着,我就成了二哥的保镖,也顺便学习。”
“这样啊,那你学的怎么样啊?”
“阿颜愚笨,经常被二哥训斥,但也学了不少东西,二哥很厉害。”楚颜刻意的把话说的更加谦逊。
“也是。”倪蓝的唇角高高扬了起来,她也填好了香,起了香篆,点了火,顿时一股香味开始弥漫。
“寒儿打小最精明,没个聪明的脑袋就忍忍他的脾气。”
“嗯。”
“这儿……”倪蓝这时指了指自己的腰椎附近,楚颜立马挪过手小心的按着,身体舒服了,倪蓝闭起了眼睛,“身边有个姑娘就是好……”
“只要义母不嫌……”
“阿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