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寒看到他时眸光烁烁如星,还主动带笑给他打了个招呼:“瑾深,你竟然在家?”
他直起身子,对他这表情写在脸上的样子有些吃惊。
慕瑾寒过去,从他手里夺过球杆,很帅气的躬下腰,瞄准白球一击,几球同时进了洞。
而后他不羁的坐在台球桌边,笑容有些梦幻:“喝一杯?”
话毕,他风风火火扔下球杆去了旁边的吧台,一群孩子跟着。
他便拉住了一个:“他怎么回事?”
然后那孩子笑盈盈的解释:“大哥,瑾寒看上个南城姑娘,今天带我们去见了,我们这才刚从南城回来呢,瑾寒说为了庆祝他在成人的这一年找到了未来伴侣,要请我们喝康帝!”
看上了南城姑娘?
未来伴侣?
还开百万的红酒?
家里脾气比有精神病的聿儿都古怪的慕瑾寒,不仅对姑娘有了兴趣,竟然还高兴成这样,简直稀奇。
他便多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说是叫楚颜,但还小呢,才十四,那姑娘还不知道被你家二少看上了,慕二公子说了,姑娘一到十六岁,要大手笔表白呢!”
楚颜。
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国内,然后就发现过很多次慕瑾寒独自去南城,再带着一脸让人难接受的笑意回来。
喜欢上一个人的心,会挖掘出人另外的一面,这是死道理。
不仅如此,慕瑾寒20岁那年对考核继承人也非常积极,他再怎么说,也是看着慕瑾寒长大,旁人不敢了解他,他是兄长,自然会懂。
慕瑾寒那种看起来冷冰冰的性格,要是想给什么人些好处,就想付出所有。
那一年他大概想等拿到正统继承人的位置后,小姑娘也刚好十六,就去表白吧。
但这属于慕瑾寒的暗恋,就在他的事情还未做完之前,被命运敲击的支离破碎。
他只知道姑娘叫楚颜,但从未去调查过姑娘的样子,在听说母亲为聿儿找的小未婚妻叫楚颜时,他还为瑾寒担心过,最好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
可就是那么戏剧,是一个人。
某天他独自住在外面,慕瑾寒喝的烂醉,一声不吭跑去了他那里。
他问他为什么喝酒,他一言不发。
一身酒气的扑在沙发上,脸埋在灰白色的抱枕上,动都没动过。
许久后,以为他就这么睡着了,他想拿掉他脸前的抱枕扶他回房睡,他刚拉了下抱枕,就被慕瑾寒及时拽住了。
他竟然没睡着,但即便如此,他做哥的还是看见了……那灰白色的抱枕上明显一片湿迹。
到底是动了真感情,即便是他……也躲不过那个情字。
如今十年,能放下早放下了,放不下那就是病入膏肓。
只是有件关于楚颜的事,慕瑾寒也不知道。
那个刚来了他家的姑娘,就在最初和瑾聿还不算太熟的那几天,有次瑾聿非要拉着他们陪楚颜一起看电影。
家里的家庭影院里,慕瑾寒怕是觉得坐在他们身后会一直看楚颜,就坐在了最前面,他就坐在了瑾聿后面。
然后就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那个坐在瑾聿身旁的姑娘,眼神总是瞄瑾寒,频率为十来秒一次,他可以肯定,她的注意力应该都在瑾寒身上,根本没看电影。
而她悄悄看他看到最后,吸了吸鼻子……
热血的动作电影没有多少感动片段……最后姑娘红着眼走了。
可爱的瑾聿对他们当哥的说,这种片子阿颜都能被感动哭,真是可爱又善良……
他除了笑,不能做什么。
那件事不能说,不论瑾寒和瑾聿,都是他的弟弟。
但那件小事足可以证明,喜欢这个东西,是藏不住的。
有的人虽然懵懂到可能都不懂自己的感情,藏在小女孩心里,她不自知的东西,做兄长的,看的清清楚楚。
亦能看到她最想要谁。
若姑且把他们归类在悲惨的人们里,维多克雨果在《悲惨世界》里,写过这样的句子——
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有个男孩从一见倾心就被内心因为想珍惜的心情带上了太多的胆怯,哪怕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依旧是小心翼翼呵护着那份他珍惜到不行的暗恋和姑娘。
而那个姑娘……
若是如今开始大胆了,是件挺好的事。
两情相悦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