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看了看手表，欠过身和书记低语了几句，书记也看了看表，和大家说：
“好，休息二十分钟，大家抓紧时间，去隔壁吃点东西，然后再议，今天晚上，不轻松呐。”
会议室的隔壁，是一间休息室，摆了一圈的沙发和茶几，靠近外面通道的地方，有一台打印机，打印机边上，是一张罩了白色桌布的餐台，餐台上秘书和服务人员，已经摆好了很多食物。
陈局和许处都没什么胃口，两个人吃了一碗炒面和一杯果汁，吃完之后，就沿着通道到了外面。
外面天空已经暗了，栀子的香味在夜色里变得更加浓郁，两个人信步沿着门前的小坛绕着圈。
“今天谢谢你！”陈局低声说道。
“谢我什么？”许处不解地问。
“帮我挡子弹呀。”陈局笑道。
许处明白了，陈局这是谢他抢在自己前面说“还是我来说吧”，当时如果不是许处，而是陈局来说，其他的人，特别是那个张副书记肯定会追着问个不停。
许处的职务不高，但他的单位级别不低，他说有些情况不方便说，在座的还真不方便追问太多。
“我是看到小陆发给我的，他和死者家属在湖畔派出所见面的视频，实在忍不住，那个老师的儿子，才和我儿子一般大。”陈局说。
“理解，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人，再说，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你我是清楚的，那老师死的是真冤，还把他视频大肆播放，说句不好听的，跟鞭尸没什么区别。”许处叹道。
两个人默默无语。
“陈局长。”
陈局的秘书在他们身后叫了一声，两个人站住，转身看着她。
“什么事？”陈局问道。
秘书走过来，在陈局的耳边低语了一阵，陈局问道：“你确定？”
秘书点了点头，她把手里的平板交给陈局，点开，她自己退了开去。
陈局把平板往两个人中间移了移，和许处一起看起来。
他们盯着平板看了一会，陈局抬起头看着许处，和他说：
“走。”
两个人匆匆就进了大门。
其他的人还坐在休息室里休息，看到陈局和许处急匆匆进来，都抬头看着他们。
“有新的情况发生，群众正准备自己散去。”
陈局一边走一边朝书记市长说，没有停步，直接穿过休息室，走进了会议室。
哦，还有这事？
书记市长和其他人，听到陈局这话，也都站了起来，跟着陈局和许处回到了会议室。
坐下来后，陈局在平板上点了一下，和大家说：“这是现场发来的实况直播。”
大家一起看着墙上，果然，原来被警察分割成一块块的人群骚动起来，很多人围到警察面前，和警察说：
“快放我走，我要回家。”
边上人起哄说，对，对，我们
要回家。
还有父母，在学生的人群里找到自己的子女，一把拉住，要带他一起回家的，孩子不肯，挣扎着，但更多的父母加入了这场抢孩子的争夺，那些学生，一个个被父母拉到了身边。
陈局对着平板叫道：“吴局长，你在不在现场？”
老吴出现在了镜头里，陈局长问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很多人都在要求回家。”老吴说。
“可以，吴局长，有步骤有秩序地放他们走，不要一股脑放，避免引起骚乱，还有，让刑侦支队的人跟着离开的人流，看他们是真的回家还是去其他地方集结。”
陈局命令道。
陈局的命令马上被传达下去，人群开始流动起来，很多人都往警察的包围圈外走，走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大家都沉默着，互相也不说话，很多人一边走，一边还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陈局皱了皱眉头，对着平板叫道：“网警分局的在吗？”
“我在。”平板里传来了网警分局局长的声音。
“马上截取和调阅，看看集会的人群在传什么信息，快！截屏过来。”陈局命令道。
不一会，正四散开去的人们互相传播的信息源源不断地在墙上出现，会议室里的人看着，大家都沉默了，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但每个人都在心里暗叹：
“完了，要出大事了！”
“林秘书！”
市委书记突然叫道，在隔壁房间的林秘书听到叫声，赶紧跑了过来。
“马上给助工权益保护中心的李主任打电话，让他立即来列席常委会。”
政治的敏感告诉书记，这事一刻也不容缓。
……
张威、江灵和谭淑梅，自江灵和小志从市公安局回来后，一直就在张威的办公室，他们密切关注着杭城发生的事，也时刻警惕水门镇会有意外发生，几乎是每过十几二十分钟，他们就会和谭小妈、浅浅和小米虫联系，询问她们那里的情况。
他们和陈局想到了一处，他们也觉得杭城越乱，就是水门镇越危险的时候。
直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水门镇一直平安无事，卡宾枪也打电话给张威，告诉他现在集会的人群都走散了，只有在湖畔派出所里，还有几个受害者的家属，他正在做他们的安抚工作。
没事，没事，这混蛋的一天总算他妈的过去了。
张威交待谭小妈，今晚不要掉以轻心，谭小妈说知道了阿威，两座美术馆都已经加派了人手。
张威他们三个，这才起身回家。
张威和江灵上了车，两个人都有点累了，他们把汽车调到了自动驾驶模式，自己往后调了靠背，任由汽车穿过城市的街道，带他们回家。
已经是十点多了，街道上还有很多的人，他们大多三五成群地站在人行道上，也有很
多人干脆一排排坐在马路牙子上。
“这么迟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江灵看着窗外，惊奇地问道。
张威笑道：“是我们自己很久没这么晚上街，夏天快到了，街上的人自然会多。”
江灵“哦”了一声，不响了，过了一会，她突然笑了起来：“笨猪啊，两个，这些是从集会现场出来的吧？”
张威也想起了这茬事，他说，还真有可能。
不过，两个人再继续走，就觉得奇怪了，如果是从集会现场散出来的，那他们应该回家才对，为什么会滞留在街道上？特别是这些街道，又不是娱乐区，晚上的这个时间，在这里几乎就没有地方可去。
更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还看到了很多的明星脸，从来没有这么集中地看到过，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这里路边站着的三个说着话的，三个都是王俊凯，再前面马路牙子上坐了一排，五个都是杨超越，她们唯一的区别是穿着不一样的衣服。
“是打印人在搞什么活动吧。”江灵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