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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山下，聚集了很多人。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以太上长老为首的一干长老们，其后是一些嫡传弟子，内门弟子已经闻风而来看热闹的许多刚入门不满两年的外门弟子。
评定内门外门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入门的时间长短，跟修为、身份无关。所以在山庄里面，也很少见到所谓的内门弟子欺负外门弟子。毕竟，虽然入门时间长，但这并不代表你的天赋就比别人好，也许那些外门弟子中，天赋好的，入门半年，修为就会反超很多入门超过两年三年的弟子呢。
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傻到冒着未来被清算的危险去欺负别人。
一步步走下山坡，李墨就跟在张文庸身后，从背影上看，这位老人真的很普通，一身粗布麻衣，就跟寻常人家的老头子没什么区别，行走之间步步沾地，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什么神霞道韵，朴实无华。
见到他出现，早已等候在此的长老们相互看了看，便也迎了上来，双方各自拱手，面带笑容，相互行礼问候，非常客气。
都是一些老辈人物，一眼望去，全是修为高深的强者，看起来一头白发垂垂老者，但个个都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尤其是那双眼睛，精光闪烁，一眼好似就能把人看个通透。
但如今在面对张文庸的时候，这些长老级人物，依旧忍不住动容。曾几何时，他们的记忆中，张文庸只是一名金丹六转的修士，以他们的修为，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他。
哪怕是前些日子山庄收徒，他们与张文庸见面时，也只是觉得此人有了些异样神韵，修为有些模糊，看不太通透而已，但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可如今再见，张文庸给他们的感觉，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莫测的境界，浩瀚如深渊看不清楚，恐怕，面前这跟山村柳树下晒太阳的夕阳老者没啥区别的张文庸，已经将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难望项背。
“恭喜文庸长老修为大成，如今，我山庄又将增添一名超级强者，真乃喜事一桩。”
都在道喜，李墨身处局外，站在一旁看着双方寒暄，哪些人真心，哪些是捏着鼻子在道喜，一目了然。长老，一个德高望重的称呼，但并不是所有的长老都德高望重，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将红尘俗事看得那么开。
他们之间，也有勾心斗角，也有鸡零狗碎。
以前瞧不起、没有放在眼中，甚至连自己手下的弟子都可以肆意放纵羞辱的对象，如今站在自己面前，却好似一座大山，这种感觉，有多难受，不说也罢。
张文庸看似红尘老朽俗世凡人，偏偏他却没有那些‘细微’心思，面对道喜的众人，无论交情深浅，或者说认识还是不认识，都非常严谨端庄地回礼，没有傲慢，还是如以前那般低姿态。
他说道：“诸位无须多礼，今日所得，实乃机缘，诸位长老都是山庄栋梁，他日成就定然非比寻常。”说完，他看向站在长老们身后的那些年轻弟子，有的面色激动，有的满脸苦闷，不情不愿，张文庸疑惑，“他们是……”
“哦，都是我们挑选出来的一些内门杰出弟子，庄主说了，文庸长老今日修为大成，不能只有一名徒弟，总该是要多收一些弟子的，也好将来有更多的人能传承衣钵，免得道法传承断绝。”领头的太上长老出来解释道。
“这些弟子们都是供道友你自己挑选的，看上哪一个收下就可。庄主说，最少得挑选三至四人才行，过不了多久，山庄的弟子比试也将开启，张长老门下，不能再跟往日一样无人出战了。”
张文庸眼底略微划过几丝无奈，庄主已经发话，那他自然就得挑选了。眸光轻轻扫过那些内门的弟子，但凡是脸上‘写’了‘不乐意’几个字的，他都选择性地跳过了。
既然非自愿，收进来也不会有作用，说不定还会平白耽误了别人。
勉强挑选了四名弟子，张文庸便以自己刚刚突破，修为还需巩固，无心也无力教导更多弟子为由，拒绝了另外的人员。
看着人群有还有不少人意犹未尽，尤其是一些长老，甚至在劝说他再多挑选几个。如此一幕，让旁边默不作声的李墨觉得很讽刺。
那日山庄开山门收徒时，在那广场上张文庸被众弟子奚落为废物长老，而其余长老不闻不问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呢。这一眨眼，发现这位老人修为突飞猛进，实力变得深不可测了，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太真实了！
挑选好弟子，张文庸拜别众人，转身往小清山上走去，周围众多弟子留在了原地，只剩下那些有名有份的长老们缓步跟随。
李墨在旁边听着他们交谈的内容，走到小清山半腰的时候，其中一名太上长老试探着问张文庸：“文庸长老今日大成，想来是感悟到了一门崭新道法。先前我等在远处观望，瞧见小清山星辰弥漫，无尽的星辉洒落大地，新的法门，是与天上星辰有关？”
“我观天星轨迹，揣摩万物生长，体悟自然轮回，这便是我所走之道。”张文庸神色平淡地回答。
“额……这……”那长老脸上露出了几分纠结之色，似乎有些话想要说，又不好意思说。
张文庸看了看，似乎是明悟了对方的意思，点头道：“请转告庄主，让他放心，文庸之道法，择日便会编写成书，送入山庄藏经阁，供诸位道友参悟共修。不过，天地大道，不同的人不同的路，文字很难清晰表述，若有瑕疵之处，还望道友勿怪。”
听他这么说，一众长老顿时眉开眼笑，连忙摆手摇头，“不会不会，我等都明白，自然不会介意。”
目睹如此画面，李墨再度感到有些无言，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光鲜亮丽的长老们，真的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了。
又是送弟子，又是道喜的，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