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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愣住了。
紫霞宫的那位长老韩束傻眼了。
两人看了看那破开的石壁，再看看眼前这个浑身黑衣，身上缠绕着白色蛛网，形同枯槁，像是从死人墓里面爬出来的老头，持续懵逼，直到……
老人那一声怒吼才将两人惊醒。
一身复古黑袍，长长的头发很杂乱，披散在肩头，估摸着最少也有十几年没有剪过了。那张满是尘土、皮包骨头的脸，除了骨架之外，其余地方都深深陷落了下去，就连那双眼也是深深凹陷，不仔细看的话，就跟两个黑洞没什么区别，根本看不到眼球。
不像是人，像是一个老妖魔。
最让李墨震惊的是此人的修为，那散发出来的气势，远远超越了他所见识的那些金丹期修士，强大得有些离谱。短暂的惊讶后，李墨迅速反应了过来，艰难伸手往旁边一指，气若游丝，“前……前辈，都是他做的，他想杀我，所以才打搅了前辈清修！”
紫霞宫的长老韩束一听，脸都绿了。
李墨都能看出来这老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他岂能看不出来？这小子如此扣黑锅，这是要坑死他啊！这种级数的人物，打搅了人家清修，稍有不慎，也许就会让人家这么长时间的辛苦悟道一无所获，那种怒火，谁能承受？
韩束张嘴想要辩解，可一步慢，步步慢，那老者听了李墨的话后，根本没给韩束辩解的机会。干枯到只剩下‘爪子’的左手探出，隔空一把将韩束给抓了起来。
以灵元凝聚的手掌牢牢锁住了韩束的喉咙，将其拎着直接提了起来，那姿势，活像是拎着一只小鸡崽子。韩束倒也没有坐以待毙，老者没有第一时间将其捏死，所以也给了他反击的机会。
只可惜，当韩束双手施展出来的那些紫霞宫秘术打向老者时，根本落不到老者的身上，连他的衣服都碰不到一下，全都被一层盈盈闪烁的光膜所格挡，挠痒痒的效果都达不到，这样的画面，让李墨震惊，让韩束绝望。
磕！嚓！
喉骨的碎裂声在这一刻，是那么清晰。但韩束是金丹期修士，捏碎喉骨并不能直接杀死他。只见韩束的眉心冒出光华，一道人形虚影迅速脱离身体，想要冲天而上，逃离此处。
可随后，老者那灵元凝聚出来的手掌就跟十八罗汉中的长手罗汉一样，无限延伸，后来先至，将逃上高天的韩束的神识一把就捏在了手中，没有什么华丽的操作，仅仅是轻轻合拢一捏，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便从空中传来……
紫霞宫长老韩束，死了！
身体被捏碎喉骨，失去生机，神识更是直接被一把捏死，强如韩束的金丹期修士，在这位被打搅了清修的黑衣老人面前，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原本，看到这一幕，李墨应该是很高兴的，但还不等他对老人说出谢谢两个字，这老人就低下头来盯着他，那双看不到瞳孔的眼睛里面，竟然盈盈泛着绿光……
李墨当即呼吸一窒，差点跳了起来，全身上下汗毛倒立，血液几乎都被吓得停止了流淌。
这是什么眼神？
李墨差点破口大骂。
那老人盯着李墨，越看，越是靠近，偏偏李墨被韩束打得身受重伤，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不断向后退缩着，喉咙不断滚动，这一刻，他很坦然的承认，他怕了。
废话，谁不怕？人眼泛绿光，这是要吃人的节奏！！！
“前……前辈，你……你这是……”李墨吞了吞唾沫，浑身颤抖。
“呵呵，小家伙，今年多大了？”老人缓缓在李墨面前蹲了下来，伸出那双干枯的手在李墨的肩膀、大腿、小腿、手臂等位置轻轻捏着。
每被那干枯手掌触碰一次，李墨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我……我我……我我我年龄挺大的了。”李墨想哭，这节奏，怎么看都不是好节奏啊。
“骨龄很年轻，刚刚好。”黑衣老者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打搅了老夫我的清修，三十年悟道毁于一旦，老夫眼看着大限将至，孩子你说该怎么办呢？”
李墨瞳孔一缩，他刚才没听错吧？
大……大限将至？？
这话，岂不是摆明了想要吃了他来延命？李墨后悔了，真不希望这人杀了韩束，再怎么说，被人杀死也比被人吃了强啊。
这就是个老妖魔！
冷静，冷静！
李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吸了吸气，目光战战兢兢地看了看老者在自己身上摸索着的干枯手掌，道：“前辈前辈，您别急，你让我想想，一定有办法可以补偿你的。”
老人略有诧异，那双空洞的眼睛看了李墨一眼，旋即轻轻摇头。
李墨心中一凉，蓦地，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储物戒里面还有一株灵药的说，那玩意儿可是大补之物，李墨赶忙说道：“有的有的，我我我……我储物戒里面，有一株百灵，灵药，灵药！”
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储物戒，自从老者的手在他身上摸索过以后，李墨就发现自己的灵元已经被封印，无法运转了。
老人怔了下，空洞的双眼精芒闪烁，迅速把李墨手上的储物戒给扯了下来，非常蛮横的以灵元冲开了储物戒的私人封印，转眼就从里面取出那株被李墨精心保存起来的百灵。
鲜艳翠绿，隔着温养瓶，似乎都能闻到扑鼻的清香，李墨将其保存得很完好！
老人干巴巴的嘴唇裂开了一丝弧度，像是在笑，但又不是，总之很森然。
那株百灵在老妖魔的掌心很快消失，被他收了起来，李墨的眼神多有不舍，但为了保命，只能拿出好东西来置换了。
虽然很可惜，可灵药没了以后还能继续找，没了命，留着灵药有啥用？
“前辈，这样，可以了吗？”李墨满怀希冀地询问。
老人没有说话，回应李墨的，是落在他后颈位置的一记手刀，等他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山洞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