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思跟在白头老头后面穿过了几处回廊，来到了一间“平平无奇”的房间，木质房门上不是玻璃而是糊着一层纸，白须老头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进去吧，他在里面等你。”白须老头对他说。
“嗯？”周兴思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操作？难不成是心电感应？
白须老头看他一脸不解，解释道，“他这人就这德行，不爱搭理人。你不必管这些，既然他约你来了，那你进去便是了。”
？？？
合着刚才你是在玩呢是吧，知道他不搭理你还装模作样敲什么门？让他有个心里准备啊？
白须老头交待完这些就走了，本以为妖精之间制度森严，白须老头在扮演管家之类的角色，没想到只是邻居关系。周兴思心里没了底，只求这扇门后不会是只会夸夸其谈的抠脚大汉。
周兴思推开门，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门背后面两侧的洗衣机和晾衣架格外显眼。周兴思不由脱口而出，这年头都开始卖檀香味的洗衣粉了吗？
房间里面一尘不染，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某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小的房间里面除了刚进门的洗衣机外，其他都十分和谐。沙发、茶几、抢眼的书桌，都还符合普通人家的标准。周兴思暗自点头，又注意到茶几上面烧水壶咕咕作响，不停有水花溢出，看样子在加了超过刻度的水。旁边放有一套茶具，尽管看起来有些年代感了，但上面闪闪发光的感觉让周兴思感觉到了这家主人对生活的追求。
美中不足的是沙发上面有好几处看上去就像是被狗啃过的痕迹。
看这摆设是客厅无疑，都是富有年代感的东西，包括门口那纸窗也是一样。
有一点周兴思想不通，老爷子曾经说过妖精之间可以不通过语言来交流，与人类的视觉不相同，他们都存在有一处名为“天眼”的地方。“天眼”在化形之前是没有的，塑造人形的时候也就掌握了“天眼”。
模拟人类的视觉，但有并不相同。老爷子说妖精的眼睛能透过衣服看到你的身体，所以你穿不穿衣服现在妖精跟前都没区别。
于是周兴思在第一次捉妖经历的时候，在胸口绑了一大块镜子，说是为了闪瞎妖精的天眼。直到他发现对面妖精也穿着衣服…
老爷子说的话倒也没错，只是天眼并非是像人类眼睛一样每天都睁开着的，而像是一个开关，一个功能性技能。当开放天眼的时候确实能做到透视效果，不止是衣服，连全身上下的骨骼都看得一清二楚。在关闭的时候，则利用化人形时模仿人类的双眼来辩识世界。
捉妖师公会也邀请过妖精来做节目访谈，对方明确表示开天眼没有任何负荷，开着进棺材都行，但大家平时都选择关闭着，因为天眼开启时看到的世界与平时大不一样，身体很难适应这种奇妙的感觉，整个世界就像是被颠覆了一样，来回切换都会产生严重的晕厥感。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在日常生活关闭天眼这个能力，当然不乏有些能力出众的大佬们每天开着天眼满世界乱跑寻找这个世界的bug。
饶是如此周兴思在面对妖精的时候，仍旧有些底气不足，总感觉对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之自信，熟不知正是自己强行给对方戴在头上的buff。特别是周兴思注视对方眼睛的时候，一刹那间，就感觉什么都被看穿了，连早饭吃的啥都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隐私这玩意就跟张纸似的似有似无。
周兴思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他不认为对方没发觉他已经进来了，从白须老头带他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就应当已经察觉到了，妖精的敏锐程度可要比人类高好几个档次。除非，对方真的没有人在家。
…
半响没有回应，周兴思进去一看。嘿，还真特么没人。堪堪八平米的卧室被一张双人床占满，三层皮箱上面放了一台电视机。周兴思一看到那皮箱的瞬间就移走了目光，里面绝对放的不是衣服。对，不是衣服！
房间的主人不在家，客厅里却烧了一壶水，他出去的时候肯定不长，如果是吃夜宵回来还可能早一点，如果是去玩那可能就要等到半夜了。
周兴思寻思坐在沙发上等这个“第一杀手”回来呗，掏出手机打算发消息跟蓝珂他们联系一下，也不知道穆柔有没有因为没有零食而饿死，以及李青是不是在和女友为爱鼓掌。
可他看到信号栏那一块就绝望了，不在服务区…
周兴思自己抱着自己，天气似乎都瞬间冷了不少。脑子突然蹦出个问题，那男青年司机是不是忘记收打车钱了。
这会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魔都这么大的地方，像周兴思这种几乎从来不打出租的人，要再碰到这次这个司机还要等几辈子才行。
给过了吗？周兴思绞尽脑汁也没回想起来，可口袋里皱巴巴的两张钞票表明确实是忘记给了。
想到这里，他皱紧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仿佛拨云见日，又重新看到了希望。正愁回去的时候要怎么办呢，这下子可有办法了。
嗯，他说要回家看看的对吧，一定是的，所以忘了车费这件事一定回来找他的。周兴思坚信着，攥紧了手里的钞票。
可能是檀香太迷人，周兴思坐在沙发上竟又睡着了，明明刚才在车上睡过。当他醒来的时候，面前站着一个穿军大衣的男人，没有络腮胡也没有雀斑痘痣，洁白无瑕的面庞上面一双小眼睛迷成了缝，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有些僵硬已经站了好一会了。
周兴思警惕性地和军大衣男人拉开距离，没成想对方温婉一笑，道：“捉妖师，周兴思？”
先是沉默，周兴思看了看腰牌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也不掩饰，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我，怎么了？你就是第一杀手吗？”
军大衣男人耸耸肩，“打住，别说这些毫无营养的交易话了。在下姓元名首，很期待与你的合作。”
周兴思没有卸下防备，用狐疑的眼神看他，问道：“元首？id叫做第一杀手的人就是你？”
元首点点头。
周兴思看他更像是被军大衣包裹在里面一样，元首的身高和周兴思相近，那件军大衣却大得出奇，往身上一裹就是一个人形自走睡袋。
元首在他旁边坐下，“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讨论一下方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