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只剩下电梯下降时发出的机械声。
宋子霏迟迟不说话，高哲却有足够的耐心等她开口。
许久，久到两人出了电梯，久到高哲已把行李放在出租车上，久到宋子霏认为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
“为什么？”在高哲上车的前一秒，宋子霏终于拦下他。
她知道，高哲来这里，并非因为想要见她，他是冲着林子遇而来。
这个项目里面，作为众多竞争者中的一员，mg集团并没有明显的优势，高哲犯不着大老远跑来和林子遇谈这个。
他来，必有所图。
天很高，阳光很暖，照在宋子霏脸上，她白皙的皮肤，泛着透明的白。
高哲俯身上车，身体已经进去一半，听了她的话，又重新退出来。
站在车门边，直着身子，看她。
他很高，标准的模特身高，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宋子霏要仰着头与他对视。
此刻的高哲没有往日温雅，紧抿着唇瓣，半眯的眸子幽深如潭：“你知道的。”
太阳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他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
宋子霏拧眉，她当然知道，但她更希望自己不知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企图劝说。
她不明白高哲，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放不下，那人真的对他如此重要？人都不在了，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高哲太固执，明知他不会听她劝告，宋子霏依旧不想他继续纠缠在那个漩涡里。
这很有可能会毁了他辛苦得来的一切，毁了他。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宋子霏不想让他冒这个险。
脑中晃过那人的脸，高哲心头抽痛，按在车门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微垂了眼睑，整个人的气息冰冷了许多：“放不下。”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低沉的嗓音，带着决绝的寒意。
宋子霏根据判断，说出自己的感受：“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宋子霏一向沉稳，很少会主动评价别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高哲凝眸看她，仿佛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后者眸色如常，不卑不亢，直接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盯看她片刻，高哲收回目光。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说着，连带眼神都变冷。
他太固执，宋子霏知道劝不了。
“哲……”
她还想说什么，但高哲显然不想听，冷言打断她的话：“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别管。”
他的语气，已有几分动怒，宋子霏不想和他争吵，识趣地保持沉默。
微风吹拂，撩动宋子霏的长发，几缕发丝在她脸前掠动，高哲的视线在她身上恍惚了下。
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敛起眼中的凉意，抬睑间，又恢复一贯的优雅温和。
他抬手，把在宋子霏脸前作乱的发丝捋到她耳后，手掌覆上她的脸，手指委曲。
她的脸有些凉，他轻轻抚摸，想要用手心的温度捂热她的脸。
动作小心翼翼，极尽温柔，彷如刚才冷眉冷眼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