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陆莞尔躺在床上正在沉睡,只是她深深的皱眉,预示着她正在做的噩梦。
大雪纷飞,今日的大雪可以掩盖远处走来的人的面容。
北鲜家的祠堂里香烟袅袅,一片宁静。
陆莞尔跪在蒲团上,感觉膝盖酸累,她想偷懒跪坐着,可是看到斜前面的北鲜珺依旧呈笔直的跪姿,还是咬咬牙要与他一起虔诚的跪拜北鲜家的列祖列宗。
平静的祈祷被一声闯入声打破。
“二公子!不好了!老爷他——不行了。”
陆莞尔震惊的瞪大眼睛,她第一时间看向了北鲜珺。
只见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起身。
“相公——”陆莞尔看着从自己身前走过的北鲜珺,很是担心他接受不了父亲死亡的事实。
“你在这里待着。”北鲜珺平静的说。
陆莞尔点头,看着北鲜珺离开祠堂,消失在大雪纷飞里。
不行!
陆莞尔心想,这个时候的北鲜珺应该很难熬,她应该陪在他身边才是。虽然他让自己好好待在这里。
北鲜珺走进北鲜正的卧房,此时的卧房中充斥着让人干呕的血腥气味。
北鲜琤听到消息早先一步北鲜珺来到卧房,看见他走过来,便走过去叫了一声:“二哥。”
北鲜珺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嘴角和枕头上都是鲜血,气若游丝。好在他还睁着眼睛,意识还算清醒。
“你先出去吧。”北鲜珺拍了拍北鲜琤的肩头,略带悲伤的说。
北鲜琤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父亲,转身离开了卧房。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选择出府骑马去了军队。
北鲜珺来到床边,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在一开一合自己的嘴巴,有气息没有声音。
“您说什么?”北鲜珺坐在床边问道。
北鲜正勉强的吐出三个字:“找——大——夫——”
北鲜珺听到了说:“您是想让儿子找大夫?”
北鲜正闭了一下眼睛表示正是此意。
北鲜珺拿起放在床边水盆里的手帕,拧干擦着北鲜正的嘴角上的血迹。
“您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就不要麻烦大夫了。”
北鲜正睁大眼睛的看向北鲜珺,心中充满着不相信。
北鲜珺将血迹擦干净了后,将手帕扔进的水盆说:“您一直想长命百岁,可曾想过就是长命百岁害的您?”
北鲜珺拿出自己的手帕擦着手说:“您每日都要喝汤药,我想找到一味可以与您的汤药相克的药材,还不能让大夫看出来,真是不容易。”
话说到这份上,即使是奄奄一息的北鲜正也听得出来,自己现在的状况是他搞的鬼。
北鲜珺将用完的手帕同样扔进了水盆中,看着自己的父亲说:“本想着让您多活很久。只是您太着急了,每日一次的汤药变成每日两次,所以毒就流的更快一些。”
北鲜正被气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的亲儿子会害自己。
北鲜珺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父亲说。
“您可以恨我,更可以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但是您必须要为您的行为付出代价!”北鲜珺冷笑道:“对啊,您都忘记了您都做错了什么吧。那要不要儿子跟您说说?”
“您害死了我的生母,还有三弟的生母。大夫人视我们为己出,您却因为她知道了你与北驰的交易,偷偷的杀死了她。”北鲜珺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愤怒:“您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朝中阿谀奉承,回家却是利用女人,视她们为随时可是杀死的玩物!”
北鲜珺不顾他身上的血,拎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他一直忍着脾气要叫父亲的男人!
“把我们当做你的棋子,一步步的去完成你的野心。我们只有拼了命的去做,才会被你瞧的上眼。”北鲜珺冷静下来说,“所以,我不想这么做了。我完全可以反将你一军!”
北鲜珺松开北鲜正,让他直接摔到了床上。
北鲜正不可思议的看着曾经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心中的愤恨不能言语。
北鲜珺继续说着:“实话告诉你,我姐是我让她远离你的,这样她就不要背负你的罪恶去生活,这是我报答大夫人的养育之恩,我唤了她一声娘亲,就要了了她的心事。北鲜玖是我借刀杀人,你不是将他最为正统的继承人嘛,他死了,你的这份心思就死了吧。”
北鲜正艰难的举起手,指着北鲜珺,如果有力气,他绝对要拿剑亲手杀了北鲜珺。
北鲜珺看着北鲜正眼中的恨意,很是不屑的说:“您放心,我已经将您的后事都准备好了,您——放心走吧。”
北鲜正大吐鲜血,鲜血瞬间重新染透了床单!
“北鲜珺!”北鲜正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愤恨的喊着这个凶手的名字。
而被喊着名字的人,确实无情的转身离去。
大雪中,瑟瑟躲在窗外的陆莞尔将所有真相听得真切,她抬头看着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白色的雪中隐藏着黑暗。
······
陆莞尔终归是在梦中惊醒,她坐起身来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亮起。
她下了床,披上厚厚的棉衣,来到床前推开了场,一股寒风让她打了个寒颤。
院子里已经有人开始有人早起扫雪,看到七王妃推窗,纷纷向这边行礼。
陆莞尔点头作为回应,拉紧了身上的棉衣。
小宁子揣着衣袖小跑过来到窗前:“陆姐姐,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起的这么早?”
陆莞尔摸了摸外面窗台上的细雪道:“昨晚下雪了?”
“下了,还挺大,昨天夜里已经扫过一次,早上又下了一阵。”
“雪是扫不完的,以后若是晚上还要小雪,我们就不必扫了。”
小宁子答应一会去告诉夏管家,继续说:“昨天收到了宫里的气象监提醒,近日都会大雪,让咱们近日都不要出行。”
“通知下去吧,近几日都不要出府了,好好地过一个冬天。”陆莞尔说。
“是。陆姐姐。”小宁子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说,“陆姐姐,昨天宋先生很着急的过来这里,知道你睡了,所以离开了。”
“哦?”那么晚了宋洛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你现在就去将宋洛请来。”
“是,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