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真要这么做吗？”慧妃手里拿着一个宝蓝色的香囊，只是里面没有东西，暂且只能称作一个袋子。
太后微微叹气说：“我大昌数十载，虽有风雨但未曾有一异族女子可以魅惑帝王。敏昭妃专宠，对皇室和大昌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慧妃说：“可是，敏昭公主并没有引起祸乱啊。”
太后说：“现在不引起，不代表将来不引起。商国的羽翼只是未满，他们总是要想着飞上来看一看。敏昭不能成为那个跳板。”
慧妃摇了摇头说：“但是晞儿还小，要是没了母亲，该怎么办啊？”
太后说：“不会让她那么早的死，毒性慢慢慢慢浸透即可。至于晞儿——我们就多多照顾吧。”
······
“妹妹？”皇后喊道。
慧妃从回忆里抽出来，笑着说：“香囊做工复杂，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我弄弄药材还行，针线活可是一生的难题。”
陆莞尔看着慧妃，很明显，她刚刚在想些什么。
慧妃看向皇后说：“姐姐，为何问起香囊？”
皇后说：“没什么，只是想要个香囊而已。咱们后宫，自从珍妃妹妹去之后，可是没人再会做刺绣的活了。”
慧妃说：“姐姐可以找制衣坊，她们的手艺很是不错。”
“罢了罢了。”皇后摆摆手说，“也不是非要不可。”
皇后看向陆莞尔，两人心照不宣，都有所猜测，刚才慧妃的反应迟钝的太过玄妙。
“制衣坊。”陆莞尔一字一顿的说，“这是个好地方，前一阵子我的孕衣就是制衣坊给做的。”
慧妃立刻岔开话说：“天气炎热，孕衣可要勤换，你这肚子越来越大，可得多做几套才行。”说罢，慧妃让宫女拿过来慧妃殿的令牌说：“赶明儿让你身边的侍女拿着我的令牌过去，他们一看是妃嫔所做，自然不敢耽误，省着你多等几天。”
陆莞尔看着令牌又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道：“七王妃就接着吧，这是慧妃的一片心意。只是本宫的令牌不能外借，不然也会跟着多多催促制衣坊了。”
陆莞尔收起令牌谢过慧妃，只要有令牌她就可以随意出入制衣坊，这对她查蒋善来说再方面不过。今日一来还有个意外收获。
从慧妃殿里出来，陆莞尔决定用这个令牌试试，唤上小宁子去了一趟内务府。
内务府的公公得知是七王妃到了，纷纷出来行礼，但是行礼的礼数却不如以前周全了。
小宁子低声说：“陆姐姐莫怪，宫里当差的都是这样。”
陆莞尔摇摇头，她怎么会怪？自己现在是没有母妃没有夫君罩着的王爷遗孀，在他们眼里可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可怜人，被冷漠也是正常。不然，她要的孕衣也不会半个月才做好，可是晚上了许多呢。
“魏总管呢？”陆莞尔开口问着一位公公。
那位公公只是指了指，内务府的深处，是总管处理内务的办公地点。
陆莞尔使了使眼色，小宁子会意，拿出慧妃宫的令牌。
果然是会看脸色，公公们一看是慧妃的令牌，纷纷行礼，这礼数可比见七王妃行的礼还要周全。
“七王妃要见制衣坊的负责公公，你们要不要带路？”
“是，奴才这就带七王妃和宁工过去。”一个伏在地上的公公道。
小宁子收起令牌，扶着陆姐姐，跟着公公来到了制衣坊。
刚到制衣坊，就听到里面大骂，紧接着从屋子里连滚带爬几个公公，直接跑走了。
“蒋公公这是又生气了？”
“可能是吧。不知道怎么回事，蒋公公总是生气。”
“那晚蒋公公浑身湿透的回来，从那以后就总是阴晴不定的。不是招惹了什么水鬼吧。”
“闭上你的嘴，别胡说，这里是皇城，哪来的鬼怪。”
院子里其他公公们低语说着，陆莞尔距离比较近，都听到了耳朵里。看来蒋善是那晚被邢浪掳走吓坏了。
“陆姐姐，我们还要进去吗？”小宁子担忧的说，“他现在不稳定，可别伤着你。”
陆莞尔一边走一边说：“无妨，他没这个胆子。”
来到门口，小宁子轻咳了一声，还没等说话，就听里面传来呵斥。
“我不是说别来烦我吗？是想吃板子？”
“呦！”小宁子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制衣坊的负责公公还能打人板子。”
将手本就在气头上，听到身后有人不屑的声音，大为怒火的转身刚想要开口大骂，看到是七王妃，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
“奴——奴才拜见七王妃。”
陆莞尔迈过门槛，在小宁子的搀扶下做到里面的椅子上，看着另一侧的赶制衣服的场地，空无一人。
“蒋公公是生多大的气，将人都赶走了？”陆莞尔问。
蒋善回道：“坊中有人懒散，奴才罚他们了。”
陆莞尔点头说：“确实应该罚一罚。本王妃不过请制衣坊赶制一件普通的素色孕衣而已，居然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确实慢了。”
蒋善躬着身子道：“奴才不知娘娘在此处制衣，稍有怠慢，还请娘娘恕罪。”
小宁子道：“怎能不知？我可是亲自送来衣服尺寸，你作为制衣坊的负责人居然不知？”
蒋善对着七王妃回答说：“半个月前，奴才病了，所以并未将所有的订单详看，奴才要是知道是七王妃的单子，万万不敢耽搁。奴才这就将耽误了娘娘孕衣的人找出来，狠狠的罚他们。”
“我又不是来算账的，蒋公公不必如此。”陆莞尔说。
蒋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在一边。
陆莞尔说：“不过我今日来，确实是有一件衣服需要制衣坊来做，这件衣服也只能是制衣坊会做。”
蒋善道：“娘娘请说，这次奴才亲自来做。”
陆莞尔微笑着说：“本王妃想要为故去的殿下做一件商国的衣服，祭奠在衣冠冢中。”
蒋善一怔，刚擦了汗瞬间又流了下来。商国、七殿下、敏昭公主，一瞬间的思绪全部涌入蒋善的脑中，混乱起来。
“有难度？”
蒋善摇头说：“没有难度，制衣坊有商国风格的衣服，奴才也略知一二，不难——不难。”
他的两手勾在一起，掩盖双手的颤抖，商国的衣服他已经很久没碰了，有多久呢？应该是公主逝世之后吧。
陆莞尔继续说：“我有指定的花纹，明天让宁公公送来。”
“是。”蒋善继续躬着身子回答。
陆莞尔微笑，用不上几天，谜底应该就会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