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陆佑辉和司马凌空准备押解舒夫人回去国都。
桃源城外,陆莞尔在裕晞的带领下,出了城亲自去送二人。
陆佑辉上了马,依次告别了自家小妹和妹夫之后,与司马凌空相视点头,便带着十几个士兵和关着舒夫人的马车踏上回去国都的路。
裕晞扶着陆莞尔的腰转身回城。
“今日国公府的人没有出现在城外,是你做的吧。”陆莞尔挽着裕晞的手臂,慢慢的走着。
舒夫人被关押带走,国公府未曾有一人出城送上一送,不用说,应该是裕晞明确下了命令,不准国公府的人接触舒夫人。
裕晞回答:“没有私自对国公夫人用刑,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
言外之意,裕晞可不想让国公夫人太好过。
两人上了马车,陆莞尔靠在裕晞身上,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
“以后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舒蔓郡主。”陆莞尔接着说。
“那以后就不面对。”裕晞说的干脆,看到国公府的人,他就觉得堵。
陆莞尔将自己的头靠在裕晞的肩上。
“我无意去伤害舒蔓郡主的。”想了一会,陆莞尔如实说。
裕晞把玩着陆莞尔的手,眼神有些尖锐。
“莞莞。”
“嗯?”
“我想最后一次告诉你。”
“什么?”
“我对舒蔓没有任何感觉,更不会纳她为侧室。”裕晞说的肯定,“也不会有其他侧室。平庚王府里只有你一个王妃,永远只有一个你。”
裕晞低眸对上陆莞尔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神。
“所以你不要再为我考虑这事了,好吗?”裕晞的语气里尽是埋怨。
“可是三妻四妾不过分的。”陆莞尔说。
她很感谢裕晞是爱她的,她也为自己可以独享裕晞的爱而感到幸福。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阻止裕晞这世所有的儿女情长,这对裕晞来说是不公平的。
裕晞皱着眉,显然非常不喜欢陆莞尔的这个说法。
人家都管自己夫君来不及,她怎么总想着给自己再添一室。
“莞莞。”
“我在听。”
“你相信一世一双人吗?”
“我——”
“我相信!”裕晞自己抢话说,“我就是喜欢你,爱极了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半步,你也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这是请求吗?
是请求,陆莞尔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卑微和小心翼翼。
陆莞尔抱上了裕晞,下巴搭在裕晞的肩上,吸着鼻子。
“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陆莞尔给了裕晞的承诺。
没有人有任何资格将他从自己身边带走,没有人,绝对没有!
这几日的平庚王府是非常的一片和谐。
陆莞尔生产在即,丛嬷嬷是寸步不离的服侍左右,小宁子更是揽下了一切跑腿的活,让去哪里就去哪里。
壁儿被陆莞尔派去照顾受伤并且藏起来的红翠,她在牢房里受的那些刑苦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怕是不能好起来。
只不过,裕晞却不能整日陪她左右。
北驰军队不断骚扰明城周边,陈将军亲自派兵追赶,那么镇南军里就必须有一人坐镇,这个任务有且只有一人能够坐镇,那便是裕晞。
这几天西南还来了位分量极重的大人物,正是司马凌空的爷爷,司马占。
司马占此人现在虽年过六旬,但也是精神抖擞,气势迫人。当年他一人独守孤城抗击北驰的事迹,至今都被人津津乐道。他就像是大昌的一堵围墙,只要有他在,就会令其他来犯之国瑟瑟发抖,不敢侵犯。
只是司马占在前几年便功成身退,准备待在自家院子里养老,不过他的威名可不会因为他养老而有减退。
只要司马占听到朝堂不妥之事,他仍会身着官服上书御书房,非要辩出个是黑白来,即使是当今圣上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就连当朝新任权臣北鲜正碰到司马占,就要卑躬屈膝,生怕惹怒了这位硬骨老人。
如今他老人家再次出山,其实是觉得朝堂上对待西南之境的态度有些不妥,既然是北驰再来侵犯,他就要再度出征,镇守边关,会一会北驰这个老朋友!
陆莞尔也进一步的确定了自己哥哥所言,看来朝堂有意将裕晞调回国都,计划其奔走封阳,为画依公主稳定自己夫君的封阳帝位。
这一次,与前世十分吻合。
除了司马占来到西南这个消息外,最让全城关注的则是许修远组织的同养会。
同养会本是许修远建立的民间组织,本来目的是为了救助战后难民,而且他确实也这样做了。陆莞尔当时也是捐助了物资,想着为民多做一些事。
谁料,同养会后来的救助越来越少,以至于有些人怨声载道,大骂许府不是。
商会年会长一直以许家马首是瞻,怎么会容忍有人污骂许家,于是在一天夜里,悄悄派人收拾了几个带头的难民。
问题就出现了这几个难民身上,他们看到自己不仅得不到公道反倒受尽欺压,便是一纸状纸送到了韩攸的桌子上。
此时的韩攸刚刚处理了舒夫人害人事件,他的公正公平,清正廉明的形象已经被西南百姓尽奉为大明大义的父母官。
事实上的韩攸确实是值得信任的好官,他此前一直听闻同养会的存在,但他一直在处理税银的问题,实在无暇分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回收税银之事正在稳步进行,这一纸状告,又让他的目光锁在了西南许家。
接受状纸的第二天,韩攸就传唤了同养会的会长,许家之子,许修远。
陆莞尔听到此事后,觉得这事并不简单,便带着丛嬷嬷去了一趟衙门。
她刚到衙门门口就碰到许修远从衙门大门走出来。
他的表情淡定从容,丝毫看不出慌乱,看来韩攸是没有抓到他的把柄。
许修远看到了陆莞尔,行了礼。
“七王妃好雅兴,来衙门闲逛?”
陆莞尔一笑:“许公子不是也来闲逛?”
许修远温文尔雅的说:“闲暇可是没有,不过是韩大人找我谈话而已。”
把问话说成是谈话,许修远也是要面子的人。
“正巧,我也是找韩大人来——”陆莞尔说,“谈话的。”
“韩大人真是不知趣,七王妃生产在即,居然还让您走来走去。”许修远的心情很好,便多聊了会天。
陆莞尓扶着自己的腰说:“众所周知,韩大人是我腹中孩儿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来拜访。”
舒夫人陷害陆莞尔的事已经满城皆知,大家探其根源便知道了此事皆是因陆莞尔脚踝受伤才给了舒夫人可乘之机。再细究一点,便是陆莞尔受伤之时,韩攸及时出手相救才保证了腹中胎儿的平安。
换句话说,韩攸确实是陆莞尔和腹中孩子的救命恩人。
许修远继续保持他的风度说:“即是恩人,确实应以礼相待。那在下就不耽误七王妃事宜,先行告辞了。”
陆莞尔微笑着回应,待许修远转身离开后,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