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国公大汗淋漓的回到国公府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他一进到庭院立刻被林京带人控制住了,但他身份毕竟是国公,见舒国公很是配合,他们也没有动用武力。
舒蔓一看到自己的父亲回来了,立刻走上前去,拽住舒国公的衣袖。
“父亲,你快救救母亲吧。”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满含哭腔。
舒国公看了一眼裕晞将自己的女儿拉到一边,虽然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镇定自若。
“怎么回事?”舒国公对自己的妻女所做之事一切未知。
“我——”舒蔓不知如何开口。
“让我来告诉国公吧。”裕晞站起来,里面审问了半个时辰,舒夫人还是一直否认,让裕晞渐渐没了耐性。
舒国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天气炎热还是路途颠簸,亦或者受到裕晞狠厉的眼神吓出的冷汗。
“还请七殿下说明,为何抓我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使舒国公怕自己的夫人,但他作为相公,护妻的底气十足。
“那还是要问问你的夫人为何要害我的王妃了。”裕晞说着,眼神一直看着审讯的屋子。
舒国公倒吸一口凉气,腿有些软,幸亏被自己的女儿扶住。
他缓缓的转头问着舒蔓:“七殿下所言,是真的?”
“不是!”舒蔓立刻否定,音调也提高了不少。
舒国公闭上眼睛,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如此惊慌的否定,看来事情是真的了,国公府怕是要遭殃了。
舒蔓否定完也知道自己的态度太过激进,她看向裕晞,在裕晞的目光下,她低下了头。
欲盖弥彰。
屋子里。
给了舒夫人的面子,让她绑坐在椅子上,这是裕晞最大的宽容。
此时的舒夫人嘴唇干裂,都是话多所致,无论韩攸问她什么,她都否定装作无知,最后还会大骂一顿。
韩攸不急,熬是他最擅长的事。每次都等舒夫人骂够了他才开口说话。
倒是房间内屏风后面人不由得轻轻叹气。
尤其是徐止,他本来是被拉来做个看客的,听到几段舒夫人的破口大骂着实感到烦躁,在看看旁边和对面的宋洛和陆莞尔,倒是还有闲情逸致的喝茶饮水,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骂完了?”韩攸问道。
舒夫人哼了一声,白了韩攸一眼。
“骂完了,就请舒夫人看点东西。”韩攸拿出红翠写的证词打开给舒夫人看。
起初韩攸收到证词时还有过疑惑,直至他亲眼见到红翠,听到红翠实言后才认定了这份证词的真实性,而且为了保护红翠安全,让红翠假死的办法也是他提出来的。
红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要能证明自己清白,能够报仇许相山,让她从此销声匿迹又有何难,只是从此她就要活在阴暗处了。
舒夫人仔细看了,看着看着神情就变得扭曲起来,不过很快她就哈哈大笑。
“一个贱婢写的东西韩大人也信?你怎么不说这是七王妃联手府中丫鬟陷害于我?况且这个贱婢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舒夫人满脸的得意,死活不认。
韩攸笑了,一边将证词折好一边说。
“国公夫人怎么知道这是平庚王府的侍女写的?”
自始至终,韩攸都不曾说过这份证词来自何处,证词中也没有涉及到红翠此人。
舒夫人的表情僵硬成冰霜,她被套话了!
“看来,国公夫人很了解自己的线人,还知道线人已死。”韩攸进一步说。
他之所以放任舒夫人半个时辰的痛骂,就是为了让舒夫人在自己咒骂声中丧失理智,失去思考的空间,再将证词拿出来,让舒夫人陷入他设的陷阱里。
不打自招!
屋内的审讯是开放的,屏风后面的人能听见,庭院人的也能听见。
随着舒夫人的一次反应,舒国公和舒蔓是彻底失去了精神。
国公夫人涉及陷害王妃和皇嗣,这个罪名不仅是杀头之罪,若是裕晞追究起来怕是满门抄斩都是可能。
舒蔓拽了拽舒国公的袖子,让自己的父亲想想办法。
舒国公怎么不想救自己的妻子,可是看到裕晞一副恨不得杀了舒夫人的样子,舒国公连情都不敢求。
毕竟他手里还有国公府和女儿,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感情不是很好的妻子而去牺牲一切。
舒蔓知道自己父亲的难处,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而且她的母亲犯错之时她就在旁边。
“裕晞哥哥。”舒蔓小心翼翼的走到裕晞旁边,轻声唤道。
裕晞压着自己的火气嗯了一声。
舒蔓立刻跪倒在裕晞面前,此时的她不是高高在上御封的外姓郡主,而是一个渴望救自己母亲的可怜女儿。
“裕晞哥哥,我的母亲知错了,请裕晞哥哥放了家母一条生路,裕晞哥哥。”舒蔓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裕晞俯视着舒蔓,他对这个妹妹向来都是抱着宽容的态度,但这并不是他能够原谅舒夫人的原因。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母亲所为,你是否知道?”裕晞的声音都是冷酷。
舒蔓本是低着身子,听到裕晞这么一问,她恍惚了,她到底应不应该知道?
裕晞蹲下身子与舒蔓平齐。
“就一句话,你知不知道?”
舒蔓抬起头对上裕晞审问的眼睛,最后选择了慢慢摇头。
裕晞哼笑了一下,心中知道了结果。
“你母亲要杀了我的女人和孩子,我只取她一条性命,不过分。”裕晞说完便站起身来。
他告诉舒蔓,在他这里舒夫人已经是死刑。
舒蔓泄了力气,跪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终究没有再敢睁开。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
韩攸终于从审问的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舒夫人的供词。
“成功了?”裕晞说。
“不成功怎么对得起受害者。”韩攸说。
“倒是挺有办法。”裕晞看了一眼同样没有力气的舒国公和舒蔓,对着韩攸说。
“舒夫人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与七王妃的个人恩怨?”韩攸说,“她不傻,在自己的罪名和保护女儿上还是会做出选择的。”
裕晞挑了挑眉,想要拿韩攸手中的供词,但被韩攸闪了过去。
“这个不能给你。”韩攸说,“此事涉及到皇亲国戚,我需要上报朝廷。”
“麻烦,按照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裕晞说的是死刑。
“我可没这么大的职权,还是得交由皇上做主。”韩攸说,“这恐怕满足不了七殿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