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确实有股香味,但是不是这个。”
林槿炎少有的认真,让凌玖儿不愿打扰。
“可是大哥,你不觉得好臭吗?”
“臭……吗?”
林槿炎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凌玖儿。
“真的不臭吗?”
凌玖儿捏着鼻子。
这味道真是越闻越反胃。
“大哥……你真行!”
凌玖儿实在忍不住,呕吐了两下。
突然,从人头里掉出一个长满刺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长满刺的东西被摔成两半,狼群却被这气味吓得各自散去。
“我天,什么东西,这么臭!”
那长满刺的东西被摔了开来,味道更大,臭气扑鼻,让凌玖儿觉得喘不过气来。
“榴莲,西域的一种水果,有人闻着香,有人却觉着臭,不过味道却是极好,小玖要不要尝一尝?”
凌玖儿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文质彬彬一脸坏坏的书生气质的林槿炎,竟然会蹲在地上,拿着一坨稀软之物,往嘴巴里塞,还一脸享受模样。
“不……你吃,你吃。”
见着林槿炎将那臭烘烘的东西拿在手上,凌玖儿就决定,再也不让林槿炎碰她的手。又见林槿炎吃了一口,便下定决心,就算他再坚持,也绝对不想尝他嘴中味道,绝对。
“所以,这到底算什么事儿?”
一阵轻风刮过,划进骨子里,有些寒了。
尽管赶不上冷冬的刺骨,寒意逼人,却依旧让人不舒服。
“你依旧这般脾气啊。”
忽克耶爽朗地笑着,从树上跳下来。
“又是你二人在戏耍我?大哥,有意思吗?”
“没有,是林槿炎早预料到今夜有人回来找你二人麻烦,也预料到了逃跑路线,便让我在此候着,顺便……请你尝尝我们西域特产。”
“……就这个像粑粑一样的东西?”
凌玖儿绞尽脑汁,方才想出如此一个恰到好处的词语,来形容眼前之物。
林槿炎好像没空理会他二人的聊天。
这榴莲想必是比女子肌肤更加诱人吧。
“好了,人呢?”
林槿炎吃完,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又将黏糊糊的手蹭到凌玖儿衣服上。
待凌玖儿快要发火之时,他又开始一本正经起来。
“喏。”
夜里有些寒了。
忽克耶双手交叉进袖口之中,不愿拿出来,便动了动下巴,指给林槿炎看。
顺着忽克耶下巴的位置,倒是真的可以找到一群挂在树上的黑衣人,同上次袭击他们的人很像,这些人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凌玖儿定睛瞧了许久,只叹这具躯壳太容易招惹是非。
自己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都淡然了下来。不愿惹事,却又躲不开世事。
这可能就是凡尘吧,逃不脱,躲不过,剪不断,理还乱,事事尘尘,缠绕延绵,终究不得安宁。
“他们想做什么?”
凌玖儿拉了拉林槿炎的衣襟,悄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不妨问问他们?”
林槿炎轻眯着桃花眼。很是好看。
他认真起来,俊朗的轮廓不会因为他太过用力而极度变形,如此这般,真的是世界难得的美。
“喂,你们想对我娘子做甚?”
林槿炎见凌玖儿愣着,便随意在地上找了个枝条,抽了抽树,抬头问道。
“他们怎么可能回答。”
凌玖儿嘟囔着。
“不说?怎么办?”
林槿炎看向忽克耶。
他二人对视,眼中带笑,像一对好基友,因找到了另一半而激动不已。
“走。”
林槿炎与忽克耶一同飞上树枝,留得凌玖儿一人站在地上观望。
原来……飞可以不用灵力,传说中的轻功也可以……
这就是练功的奥秘了吧。
她修炼了这么些年,灵力深厚,却对功法一窍不通,凭借着先天的仙体独霸一方,过得倒是自在。
不过这个时候倒是印证了先天的优势迟早会有消失殆尽之时,当你后天没有做过什么努力,就只能很无助的看着别人辉煌,就像现在这样。
凌玖儿想着,突然想到曾经自己写的一篇小文章,至于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写,交给谁了,她着实记不清了,不过内容倒是记得真切。
内容还有些偏文艺,大题是这样的:
秋风萧瑟的夜,散发出细雨留下的丝丝腥气,飘散在将要荒芜的凛冽枝头,闲言碎语,谈论着风吹着光秃秃的脑门儿,凉意从大脑钻进骨髓的冬的模样。
这日的夜,打破了烦闷的炎热咒语,有些凉了。
通透的露珠,在我头顶,展现出新生的模样。
生命总是不愿平淡无味,在枯燥的观赏万物中,浪费自己的青春。
刚刚初生的露珠,在我掌心的纹路上试探着,有些害怕。时间并不喜欢紧张和焦虑,无情的流逝,甚至比平时更快。
它知道,今夜若不落在泥土里,明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时,它将会被烤化,重新蒸发进空气里飘荡。这对一颗努力集成形态的露珠来讲,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它要做英雄,至少这辈子要。
终于,它闭上眼睛,沿着岁月的痕迹,慢慢划下。
风吹拂着脸庞,好像很是舒服。
它不再那么害怕通往泥土的道路,甚至是一种享受。
它开始放肆的向前跑,不顾一切,迎着风的骄傲,带着岁月的光环,这一世,它是个英雄。
在要掉落地上的那一刻,我将它接在了掌心。
晶莹的月光透过水镜,照射在你白皙的脸上。
很高兴,我又等到你了。
我喜欢你轻轻抚摸我身体的温度。
我永远都记得,你的温度,你的气息,还有你刻在我心口上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字,那是我的名字吧。
在岁月的流逝中,风吹散了它的模样,而我学会了这个字:“爱”。
在你的世界里,爱是什么意思什么?
是和我一样,等待了你“几世”的痴狂吗?
我将露珠放进你的领口。你一惊,抬头看着我。
我喜欢你这样看着我的模样。
我知道你会走,我也知道,再等个几百年,你还会来看我一眼。
因为……你将这个字,刻在了我的心上。
好了,夜已深了。冬天来了,就会很冷了,我可不喜欢你看我我光秃秃的,裸露着身体的模样。
我金黄色的头发,你可还喜欢?
你呆呆的看着我,看了许久,嘴巴不住的开合又紧闭,来回几次之后,终于挤出了几个字来:“哇,好大的树啊!”
你轻轻一笑,明眸皓齿,笑颜如花。我又想起了你挥舞着宽大的衣袖,在我面前,娇羞表白的模样。
好多次的午夜梦莹间,我都看见过你的模样。第一次的你,在我面前,对着他告白,在我心口刻下一个叫“爱”的字眼,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吗?我也很想像你一样,总是能有自己的名字。第二次的你,拿着厚重的古典箱子,与他道别。第三次的你,在我身旁靠着,血染红得薄纱让我能清楚的看见你清透的肌肤。而这一次,我看见你,你也看着我,静静的,被午夜的风吹散了曾经的记忆。
只可惜,我不能够像你一样,用喉咙颤抖发出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情感,我是一棵树,一颗不能出声不能动的树。
有这样一个传说,在混沌之初,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是不能动的,只是随着进化的演变,你们变成了高等级灵长类动物,而我,却被根系牵引着心脏,俯向大地。
心脏,我的心脏,也会在每次见你时,“砰砰”的跳哦,你能够感觉到吗?
好了,为什么说了许多次,你还没有走呢?
秋天的夜晚,很凉的。我帮你遮挡住迎面的风,却不能为你披上一件衣衫。
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睡觉吧,祝你好梦,愿你在梦里,能再多看我一眼。
那样,就好了……
这般想来,凌玖儿还蛮佩服自己的文采的,曾经还有这般天马行空的想象,能写出如此文艺之作。
不过想着,自己性子想来是从小就定了的。
从自己都记不得什么时候起,便开始有如此慵懒的想法了,期待着自己能够变成一棵树,慵懒之余,还能好好的爱一个人。
是啊,爱一个人,原来曾经也期望过,不过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想爱一个人,不想被一个人抱在怀里,不想感受别人的温暖呢?她记不得了,却因为性子慵懒,便就这般慵懒了下来。
反正也无人在乎,那就这样吧。
凌玖儿想着,耸了耸肩膀。
“小玖怎么了,怎么突然走神了?”
林槿炎拉着凌玖儿有些冰凉的手,温柔的问道。
“嗯,没有。”
凌玖儿尴尬的摇了摇头,她也着实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有了那般想法,甚至不知道刚刚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
“乖,别胡思乱想了。”
林槿炎将凌玖儿的头放进自己怀里。
凌玖儿条件反射一般,用力挣脱了林槿炎宽实的胸膛。
“怎么了?”
林槿炎蹙着眉头,声音依旧温柔。
那双桃花眼看得凌玖儿心头好疼好疼。
为什么,他总能让她这样疼?
明明,一点也不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