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女王人设不能崩 > 第226章 风水轮流转
    薛媆做了一个梦,梦里依稀旧日光景。

    她被父皇抱在怀里,一只手被母妃握住,他们在高高的看台上,看下面的少年舞剑。父皇说:“宁远侯家的这个小子倒还成器。”

    啊,原来他是宁远侯的儿子。怪不得他能来宫里。

    自那以后,她便缠上了他,大人们以为是宫宴一面让她被少年惊艳,其实不是的。她和他的初遇,不是在宫宴,而是在一处水榭。

    『乳』母给她讲了猴子捞月的故事,她心生好奇,自己也想试着捞月亮,她觉得她是公主,一定能捞出一个真的月亮。于是她在侍女打瞌睡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还知道要找个支撑点,便来到了水榭。小小的身体拼命探出去,结果根本够不到水面,她气得鼓起小脸,手脚并用,然而便失去了平衡,在她就要栽下去之前,一个大哥哥抱住了她。

    “这是哪宫的小孩儿?这么淘气!摔下去怎么办?”

    大哥哥凶她。她扁扁嘴,就要哭。刚挤出两滴眼泪,那少年就慌了。

    “别哭别哭,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于是他给她讲了女娲补天和精卫填海。她虽然听『乳』母讲过,可还是觉得听他讲更有趣。少年一边讲一边比划,成功把她逗笑了。

    可惜他只陪了她一会儿,就要走了。

    “我再不走,宫门就要落锁了。改天再陪你玩,好不好?”他看到了赶来的宫人,知道是来接她的,于是放心走了。可她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姓名。

    母妃说姑娘家一定要找一个对自己好的夫君,她不知道夫君是什么,但她知道他对她很好。她也分不清嫁和娶的区别,于是得知他的身份后,日日跟着他,说要娶他。

    终于把他说烦了。

    梦中场景变幻,水榭不见,笑声破碎。是连高高的宫墙都阻挡不住的,天衍十八年的秋风,无情地拍在她脸上。

    三哥哥说他走了,连句话都没给她留。她有些伤心,他明明说过要带她去边关玩,都是哄她的吗?

    她在宫墙内寂寂地等,没有等来她的心上人,却等来她的世界的倾塌。

    母亲嘴角含血,笑得癫狂。“薛岩,这十四年,你可快乐?我告诉你……都是,都是假的。都是我赏你的,哈哈。”

    她的母亲,是最绝情的女人,虚与委蛇地与仇人周旋了十四年,制造了一个恩爱的假象,然后一朝收回。这比从未得到过还要难受。

    她会突然发难,是因为误信宫中谣言,宁远侯在郦城战死。她要追随他而去,死前将一切仇怨了结。

    而自己,也是她的仇怨。她不惜诅咒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反抗这命运。

    可自己又什么事都没有。母亲从来不是笃信神鬼之人,巫蛊只是表象,她对父皇下了毒。亲手做的汤羹,一口一口喂给他。而自己的那一碗,却被她“失手”打翻。

    如果爱她,为什么要毁掉她的一切?如果恨她,为什么不干脆将她一起毒伤?

    他们没有教会她全然的爱,也没有教会她全然的恨。她在悲苦的中央,挣脱不能,困兽犹斗。

    母亲的死,带走的不是她的童年,而是她的一生。她本被精心呵护,从未受过半点摧折,然而一夜之间,遭受成人都难以承受的伤痛,来自自己最亲的人。

    父皇对她的爱,源于对母亲深切的爱,而当爱转化成恨,她没有遭受等量的报复,也许不是因为血缘,而是她与他一样,都是受害者。

    曾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可没有人教过她如何撑伞。她走投无路,只得潜心求佛,求一个虚幻的寄托。

    也许她本身就是罪孽,百死莫赎。

    阳光照进庭院,她在头痛中醒转。关于昨夜的记忆模糊,只依稀记得,她似乎重复了童年的傻事,而身边,有一个人……她突然面『色』凝重,那个人是他。

    怎能如此?宫中拖延半个时辰等来的重逢,已是她此生最后的贪婪。她该远离他,绝不能再拖累他。父皇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他怎愿看到母亲的女儿,和宁远侯的儿子,补全上一代的遗憾?那是对一个帝王尊严的挑衅。

    “那位男施主今日又来了。”小和尚来通报她。

    “不见。”话音未落,一个人风一样地卷进来,身后还有一个小和尚喘着粗气追过来,“施主,你不能……”

    “阿媆!”他站在她面前,神『色』急切。

    “世子找本宫何事?”她抬眼看他,脸『色』平静,挥挥手示意小和尚们离开。

    “阿媆,我……我不会放弃你的。老一辈人的恩怨,不该由我们承担。”

    “宁远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即使这样,我也……”

    “既然这样,那你还回来作甚?我不爱你了,我恨你。如果不是你们一家,我就不会什么都失去!”她艰难地说出违心的话。

    “你别想骗我!阿媆,你……你昨天,都轻薄我了。”邵绥安说到这儿,脸红了红。

    薛媆平静的表情终于破碎了,她抖着声音问:“什……什么?我昨晚,干什么了?”

    “你想不起来了?”邵绥安轻声问。薛媆表情『迷』茫,点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你昨晚亲了我的嘴还扒了我的衣服就差霸王硬上弓了。”

    面对这样的控诉,薛媆呆了,险些让他重复一遍。她承认她不懂事的时候行为很出格,也想过要把邵绥安绑了这样那样,可可可……可现在的她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是因为酒醉吗?是不是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贪婪的念想,在不清醒的时候控制了她的行为?

    邵绥安见她信了,得寸进尺道:“你看,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货都验完了,你不会想要退吧?那也太……”

    薛媆感觉他没说出口的那几个字是“禽兽”,脸都绿了。现下的情景怎么想怎么诡异,好像她是调戏了良家『妇』女的恶霸,然后这『妇』女上赶着要倒贴……

    场景似曾相识,不过她以前就算缠他缠得紧,也没见他这样……这样不知羞啊。

    <!--88:41461:44736811:2018-12-1007:3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