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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第一个炸毛了，跳脚骂了起来：
“你说什么风凉话呢，当初你巴巴跑来帮我们，现在没注意了，又想格式化重启，你真当姜妩是台电脑，修不好就一键还原，恢复出厂设置啊！”
王黎也不恼，呵呵笑道：
“人这种东西，你们想得过于脆弱了，有些人经历痛苦一时想不开，觉得绝望痛苦，生活没有盼头指望，那只是心理承受能力暂时没有能力消化太苦痛的事，我帮她延长了消化的时间，三年了，现在再让她回头，说不定就不是当时那个心态了。”
胖子还是不以为意，哂然道：
“你说的轻巧，一键还原了，她难不成还记得这三年发生的事？”
“有什么不记得的，只是一开始记忆会错乱，但别小瞧身体自我修复能力，她会自己理顺的——这和靳左当时的不一样，他是因为JOE脑休克成了植物人，且这是两个人的完整记忆，等于两个灵魂，芯片消失后自然不能共存，可姜妩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体，我们只不过删减了些记忆，放心，这三年发生的事，她都记得”
郑谟言听明白了，心中隐约燃起了一些希望。
如果姜妩记得这三年跟他的记忆，或许……或许她想起了所有，他给的温暖，这三年的美好，足以让她抵御当年的心灰意冷的痛苦？
眸光隐动，他看向一边的姜宋，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原以为性子最温润和善的他，会是虽有人当中第一个妥协的人，却不想，他反而是最坚持的。
摇了摇头，丝毫没有觉得王黎的建议有丝毫可取的地方。
“你说的是心态变化，却不是我一直担心的，如果光是悲伤，三年前我可以陪在她身边，有我还有LOCK她不会活不下去，时间会磨平她心里的伤口，这不是我当时请求你修改她记忆的初衷。”
王黎有些惊讶，好笑问道：
“那您的初衷是什么？当年不是因为她承受双重打击，精神失常才启用芯片的么？”
“当然不是。”
姜宋十分笃定，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是做下了决定：“我不怕她挺不过伤痛，只怕她过不了自己的执念，靳左存在她的世界一天，她都没办法真正做到放下，既然放不下，纠纠缠缠又要到哪一年？那个人已经去了，现在留下的注定都不是她的，执念比心死如灰更让我担心，所以我才宁愿背负伤害她身体的风险，也要为她构建一个新的生活。”
王黎明白了，也知道劝他不得，强硬的态度只会让他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他是一个局外人，他本就没有资格为姜妩决定任何事情。
低头清了清嗓子，再抬头时他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儿，耸肩道：
“所以你决定了，继续为她修改记忆？”
“是的。”姜宋点了点头。
“那我可把话说在
前面，每修改一次，她大脑皮层承受的压力会几何倍的增加，之后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负责的。”
“我知道，劳烦小王医生了。”
姜宋对所有人担忧、欲言又止的神情视而不见，他为姜妩决定的事情，凭谁也不能阻止。
毕竟他坚信，这个世间上，不会再有人比他更无私对待姜妩。
他只想她好好的，如果能活着，每一天都是温暖平和的一天，如果不能，他也能承受她离开的风险。
这样才是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