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陆把常开霁搬来和自己一起住，常开霁大晚上还是失眠，裴承陆把常开霁拉在自己的怀里：“开霁，我上次做抗俘训练的时候还是在咱爸手下的时候，说真的，咱爸下手是真狠。”
常开霁嘴角微扬：“我爸就是很厉害啊。上学时候就听说了岭东霸王，毕业之后才知道说的是我爸。”
“我们那个时候是连续一周，关在黑房子里，二十四小时审讯，茶杯说砸头上就砸头上，血流出来都没感觉，以为是汗。也没少挨皮带，也不记得是皮带还是马鞭了，反正就是打，最后浑身上下都是伤，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
“疼吗？”
“当时没感觉，咱爸拿着辣椒粉撒上去的时候是真疼。”
常开霁撅着嘴巴说：“我回去说说他，以后不能这样残忍了，会疼死人的。”
裴承陆把常开霁往怀里拉拉：“咱爸还发明了很多整人的东西，比如你坐的那个凳子。”
裴承陆明显感受到常开霁的颤抖和胆怯，默默的抱紧她：“电流流过的时候，那种疼是常人感受不到的，像是有人把心脏挖走了一样，剧烈的疼痛带走了人的理智，会把人逼上绝境。但是如果我们不提前预知对手的措施，我们就没办法作出防范。因为我知道那个东西有多疼，所以我会保护好你的。”
裴承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睡吧，好吗？”
常开霁点点头：“好。”
常开霁是闭着眼睛，但是裴承陆知道她睡不着。
裴承陆像哄着婴儿一样，紧紧的抱住常开霁。常开霁紧攥着裴承陆的衣服，好不容易是睡着了。
但却意料之中的做了噩梦。裴承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给她踏实，只能给睡梦中的常开霁擦干眼泪和汗水，轻声告诉她：“我一直都在。”
常开霁猛然惊醒，裴承陆微低头看着她：“醒了？”
“……裴承陆，疼……”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相信我的，有我在，没人敢动你。”裴承陆亲吻着常开霁的发顶：“现在才凌晨一点多，我们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常开霁是点了头，但是却一直清醒到天空泛白。
马克西姆放慢了训练节奏，一连几天给大家上了理论课，常开霁的俄语优势很快就体现出来了，一些复杂的专业术语常开霁都能弄得很明白。
常开霁除了看上去有几分虚弱之外，其他的和往常一样，依旧是微笑着跟大家说一些俄语的知识，把课上的内容转述给大家。
裴承陆私下里和马克西姆商量了常开霁的问题：“两周的时间是不是短了点？”
“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只要有不合格的地方，马上淘汰，你觉得我还不够意思吗？”
黄怡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给当事人一些安慰和鼓励我们都已经做到了，药物治疗我们也做到了，那倒不如试试给她一个新的环境？”
“我们克西利斯的地方可很有限，你想去哪？”
“让她回国，这样会好一点。”
“不需要，常少校可以改变自己的。”马克西姆说道：“常少校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有不少人听说那是毒药之后都是吓晕的，而常少校没有，这足以说明她的心理素质很高。”
“那您的意思是？”黄怡问道。
“上次我们说了的两周，两周之后按照原计划开展野外综合拉练。”
黄怡看看裴承陆，然后跟马克西姆说道：“常开霁的身心都不适合参加野外拉练。”
“但她既然来到这里，她就是军人，她必须服从。”
裴承陆没有把野外拉练的事情告诉常开霁，而是像往常一样陪她吃饭睡觉。
裴承陆把自己盘子里的排骨全都给了常开霁：“多吃点，最近你太累了。”
“……裴承陆，别对我这么好。”
裴承陆把常开霁拉过来：“抬头看看我好么？”
常开霁微低着头，摇摇脑袋：“不要。”
裴承陆捧着常开霁的脸蛋儿：“开霁，我知道你现在很不舒服，很难过，但是路过世界的都是明媚呀，而且你现在还有我……”
“谢谢你。”常开霁往他的怀里缩缩：“幸好还有你。”
常开霁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每天跟在裴承陆身后跑东跑西，射击训练要打相邻的靶子，一百米跑要在相邻的跑道，四百米障碍要相邻出发。裴承陆拉着常开霁去食堂，回寝室，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
马克西姆想单独见见常开霁，常开霁倒是硬着头皮去了，却也把裴承陆拉到门口当门卫了。
马克西姆亲自给常开霁倒了咖啡，还很善良的说了汉语：“常少校，请。”
“额，不用不用，说俄语就可以。”
马克西姆说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被我逼疯的学员不在少数，到最后蹲马路边玩泥巴的也有，但是像你这样的倒是第一次见。”
“不是您的原因，是我自己。”
马克西姆点点头：“过几天，黄博士会给你做心理测试，希望你能通过。”
“谢谢，但是，我有件事想和您说，我想退出集训。”
马克西姆愣了一下，追问：“为什么？”
“我来这里，是为了照顾裴承陆，现在却需要裴承陆一直照顾我，我不想拖累大家。”
马克西姆说道：“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这个问题，做一个逃兵，你确定吗？”
“所以，您可不可以……”
“不可以！”裴承陆闯进来，冷冷的看着常开霁。
马克西姆看看裴承陆，又看看常开霁：“我是不会批准的，我不想错过你这样优秀的女军官。”
裴承陆在常开霁身边蹲下来：“放过你自己，好不好？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应对吗？”
“可是已经快十天了，我依然没有什么起色，你要我怎么办？我自己应对不来，但是我不能拖累你，不能拖累大家啊……”
“笨蛋！”裴承陆看着常开霁红了的眼眶：“谁说会拖累我们的？大家都不是这样想的哦。”
齐柒也跑进来：“常开霁，你要是敢跑，咱姐俩就算友尽了！我还等着和你公平竞争呢！”
俞越站在门口儿，双手环胸的看着常开霁：“你要是当了逃兵，还不得被咱爸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