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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慕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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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采茵自知事成定局,已无回天之力,既是多说无益,也只能认命,在丫鬟的伺候下,也便回房歇息了。

    殷氏看着女儿不悦,自己心里也不甚好受,正要出房门,回头又忍不住多看女儿一眼,见她已然卧定,这才放心。

    待到翌日,天才蒙蒙亮,这莆田城中户户未起,唯独江府内灯火如昼,亮光冲天,早有那班丫鬟、婆子、小厮个个忙碌起来。人影簌簌,穿梭于府内前厅后院,而那身为主子的起得则是更早,天还未亮就已起身梳妆打扮。

    那方正打五更,前厅早已聚满了人。但见那堂上江仲逊夫妇并坐,下首坐的则是三公子江采芹,按理次首当是江府嫡出的小姐的座位,而早先却被江采茵借以大小姐的身份占了。

    这时候丫鬟进来禀过:“二小姐已梳妆完毕,正在外面候着。”

    “外面天寒,别叫冻着了,快请进来。”江仲逊吩咐道。

    那丫鬟随即领命。

    厅堂上人正等着,很快就见两个丫鬟搀扶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姐走出,那二小姐虽然身量未足,但一身新衣无褶,粉衫罗绣,内透衣裙皆绣梅花,双丫髻上只用两根简单的绸带拴着,虽然清丽,却更显得如出水芙蓉一般,在整个厅堂中熠熠生辉。

    那凌波微步,走起路来亦是小心谨慎。在丫鬟的搀扶下,随之的行礼更是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刺儿来。

    缓缓半蹲下身子,微微开口:“女儿见过爹爹、母亲。”随后又侧身向江采茵行了一礼。

    江仲逊看着她如此举止,甚为满意,不禁笑着点了点头,大赞:“果真有尔母之风,甚至比过你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二小姐含笑相答:“蒙爹爹夸赞,女儿不敢和娘亲相提并论,如今府上是母亲做主,是女儿当效仿如今正主才是。”

    殷氏坐在旁边听着这话中暗里皆是讽刺的意味儿,立刻有些不悦,却又不好呈现在脸上,只道:“这大喜的日子,老爷怎么竟提些不相干的作甚,免得咱们又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儿来,仔细着冲撞了二小姐的好时候!”

    江仲逊听在耳朵里,也不搭理,反而道:“果然人要新装,这才是我江府的女儿该有的礼仪,才不辱家门之风。”

    江采茵听着这话又有不对,只看了那二小姐一眼,只觉得她浑身上下处处不对,没有一丝看得起的样子,只是不屑地轻声嘀咕:“不过也就这样,依我看便再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这话虽然说的声音极小,可坐在旁边的江采芹却听得真真的,便随口讽刺她:“这大家风范自是旁人比不来的,只怕有人一辈子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你!”江采茵正欲反驳,却又找不出话来。

    而那殷氏在一边听着,忍不住打了秋风:“三公子今日失礼了,老爷合该管管。”

    江仲逊只是一笑了之:“只不过是小孩子家的说说嘴,夫人宽宏大量,想来必不会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