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森冷气息的新一天,踏着东方灰白的天幕来到人们身边。
路上的行人很少,车子却是连绵起伏,少有的多。
这座城市所有出行的人皆是缓慢地行驶。
他们是冷,但更想在眼底在心底映下这座城市的冬。
因为这里的冬,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和无法言说的伤痛。
它向人们诉说着无尽的魅力,神秘而悠远。
a市的冬宛若破碎的虚空,给人以绝美又窒息般的孤寂。
最起码,土生土长的a市人是钟爱着这座城的冬。
而此时站在房内窗前的苏北沐却是厌恶至极。
她双手环胸,黛眉微蹙,眼下是淡淡的乌青,一张脸苍白却又是倔强。
从昨晚至今晨,她一夜无眠。
她在想,自己活了二十四年,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她活的意义。
她自诩很强,强大得让人仰望,却从未真正的开心过,似乎,是为别人而活......
苏北沐蓦地,无声绽开了笑容,三分妖艳,七分冰寒。
眉眼间聚起狠辣之色,她无声冷笑,那萦绕心头的最后一抹伤痛彻底消失殆尽。
她不明白,所以她要去寻找,也绝不会让自己依旧像个傻子般,无条件地信任那些人的话。
她已经一句都不敢相信了。
明明已是累极的苏北沐,脑中却是异常的清醒,眸色亦是闪着幽光,像蛰伏的毒蛇。
她的心,本就被这社会教导得无坚不摧,由内到外无一不是淬了毒。
窗外的风呼啸,而室内窗台上的铃兰花却绽放得热烈,不显丝毫的颓败。
这是苏北沐亲自培养的唯一且特殊的花卉。
这是她的心血,十二年的心血。
铃兰,是带毒的。
哪怕极其微小。
苏北沐俯身轻抚着雪白纯粹的花朵,幽香散开,她轻微咧开了嘴角,有妖异的美感。
——
苏楠月自回来后第一次踏入了向荣,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乘坐的是苏北沐的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她一身素衣,眸子还有些红,身后紧跟着一老者。
一个弱柳扶风,一个威严内敛,却不难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锐利与危险的意味。
苏楠月目光平静无波,一直保持着目视前方,端庄优雅的姿势,她眼看着一闪而过的景色,头有些晕。
速度极快的,“滴”一声,电梯缓缓停在九十九层。
她缓和几秒,走向了华丽空旷的地带。
她的上方,有一道楼梯,那才是真正的顶端,几乎腾云而上,同时,也是她的女儿,苏北沐的办公室。
苏楠月无声浅笑,望了眼便迅速收回视线。
与之而来的几位上了年纪的董事,和她打个照面。
“各位叔叔,好久不见了,月儿可是想你们了呢。”她柔声,娇面上泛起春风的和煦,还有眼底那抹恰到好处的悲痛。
“哎,楠月,你大病初愈,一定不要过度伤心,你父亲怕也是不忍。”为首的那位满头花白的老人沉沉叹息,“老苏不该啊,你可是他唯一的孩子啊。”
苏楠月眼眶瞬间红了,隐约中泪光浮动。
“罢了罢了,且不说这等伤心事。”老人摆摆手,“老苏一走,沐儿那丫头一连多日未来,向荣略有动荡啊,想必你来是为了这事吧?”
“是的。”苏楠月微微点头,“我差人提醒了沐儿,她今日定会来的,向荣是父亲的心血,更是大家的心血,苏氏的百年根基,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她说得认真,小脸素白却满是坚定。
“嗯。”老者和他身后的人皆是沉吟,其中一人道,“我们先去会议室侯着吧,正好月儿也说说你的想法和打算。”
“是呀,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月儿当年指点江山的霸气可还在呢。”又一人涩然笑道。
苏楠月垂首,与他们并肩走在一块,微笑道:“各位叔叔可别打趣我了,我哪有那样神啊,还不是叔叔们教导有方。”
一行人有说有笑,唯独走在最后,没什么存在感的张伯忽然抬起了一直垂着的头,目光别有深意。
他的小姐,这次的目的,可是掠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