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医生，我妈呢？”
对于孙盛梁，乔真是打心眼里感激的，也格外信任他。
见了他，第一时间便是打听母亲的下落。孙医生却望了一眼病房门口的方向，神情有些黯然。
“乔姨……”
“我妈到底怎么了？！”
乔真心急如焚，忍不住抱住孙盛梁的手臂。
孙盛梁很是不忍地望她一眼，目光有一瞬的凝滞，满目的不忍顿时被惊愕所取代。
“你的脸，怎么了？”
她这是……被人打了？
“没事，被个疯狗咬了。”
这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妈妈到底怎么了。
“好吧……”
心知她是不肯说，孙盛梁无奈一叹，话锋一转道：
“乔姨情况很不好，她这次是吃了过量的安眠药，虽说发现及时，能洗胃把药取出来，可是乔姨的胃情况也不容乐观，洗胃对她伤害很大，手术得不够彻底，乔姨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可究竟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她个人的意念了……”
孙盛梁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乔真的脸色。
见她面色苍白得宛若病态，望起来格外无助，后面那句：“可乔姨求死的意念很强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乔真只觉脚下发软，站都站不稳。
孙盛梁赶紧扶住了她，她却挣脱了他，转身便要冲进病房。
“我去看看她。”
“真真——”
孙盛梁一把拽住了她，“乔姨在重症监护室呢，不在这里，我在这等你，是怕你找不到地方。”
“那……带我去见她。”
乔真望向他，目光甚至略带乞求，忍不住又是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真真，咱们去外面散散步吧，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
似是早猜到了孙盛梁会拒绝，乔真怆然一叹，不再倔强，也不再歇斯底里，很是沉着地点了点头。孙医生应该是有话要对她说吧，更何况，母亲那个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即便已是第四回了，恐怕她仍会情绪崩溃……
妈，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就这么狠心么……
乔真失魂落魄地跟着孙盛梁走到后花园，五月和煦的微风阵阵拂来，今天天气的确很好，空气也无比清新，一尘如洗的天空，连阳光都被洗过一样，灿烂得宛若泉水一般泻了满地。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阳光，无疑是充满希冀的。
然而，乔真只觉一颗心灌了铅一般沉重，实在是无心享受。
孙盛梁领她在一处长椅上坐下，自己则去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前，打算买两杯喝的。乔真望着不远处一片精心打理过的花坛，望着开得正盛的一片五颜六色的雏菊，不由得思绪万千。
妈，我们两个人，到底是谁更自私？
你那么痛苦，我却迟迟不愿让你去……
我那么舍不得你，你却要狠心抛下我……
到底，是谁更自私？
很快，孙盛梁举着三罐冰镇可乐回来了，他一并递给乔真两罐，“另一罐，是给你冰脸用的。”
“谢谢……”
乔真赶紧接过，对于孙医生的体贴与善解人意，自是不胜感激。她将其中一罐放到肿起的侧脸上，那清凉冰爽的感觉顿时驱散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的确好受多了。
可那一瞬间，她却泪如泉涌。
“孙医生，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