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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罢，林间徒留张宝霖一个人，无路可退孤独寂寞一个人。
朝阳迎面，他的脚下虽有光明，却再也看不到前程和明天。
这时候，张美人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身后。
安静的站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喊了一声。
“宝霖！”
张宝霖诧异转身而视，疑问道：“你怎么还在此处？他们不是答应放你们了吗？”
张美人温柔一笑，缓缓走近他，内心的恐慌终于放下了。
“我让辜文居带着永源回京了，将他托付给了郡王。龙州郡王肯定会照顾好他的。”
发生了这一切之后张宝霖终于对身边突然出现的这些人有所怀疑了，疑问道。
“龙州郡王昆四爷真的可信吗？”
张美人摇头不知道，单纯的回答道：“我只知道他一向对永源很好，永源也最听他的话。”
但是张宝霖心中的怀疑终究只是怀疑，尤其是眼下置身末路之后他已经没有了机会调查清楚一切。
他哀叹一声，喃喃自言着：“只要能对永源好即可了。”
张美人不解问道：“你是在怀疑什么吗？昆四爷一直是太子爷的死对头。他不可能为了帮太子爷而陷害你。”
张宝霖不敢确信，细想了片刻，心中却也只不过是有些零零星星的疑虑罢了。
“不管了，到了这一刻了，即使我知道了全部真相那又能怎样？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张宝霖的表情终于显得轻松下来，哈哈一笑之后拾起了地上的残剑，回眸与张美人对视一眼，再说道。
“只要天军和永源今后能真的平安无事便好，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吧。”
张美人眼角落泪，摇摇头抽泣着，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腕，温柔喊了一声。
“宝霖。”
张宝霖低头看着她那张脆弱的脸，不知该说什么，或者是有些已经到了心口的话怎么也道不出来。
张美人双目惭愧又说道：“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回京，前线也不会战败。”
张宝霖微笑着，此时已经失去了往日东征西讨的威武，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候的柔情。
“玉娴——”
张美人听罢这一声呼唤，整个人震惊不已，所有的惭愧和恐惧竟然刹那间烟消云散。
张美人的脸上挂起了久违的幸福微笑，阳光照来，她从未觉得世间如此温暖。
“你叫我什么？”张美人深怕这只是一场梦，转瞬便消失了。
张宝霖微笑着，再喊了一声。“玉娴！”
原来这玉娴二字竟然是张美人从前的名字。
张玉娴的眼角挂起了幸福的泪水，即使已经身处末日里。
她深情款款望着张宝霖，这个眼神如初，从未变过分毫。
“我都已经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这样一个名字，我都已经忘记了你上一次喊我玉娴是在什么时候
。”
张玉娴不顾一切靠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故人的怀里，微笑的望着他的脸颊。
张宝霖虽然未曾抗拒，却也从未越出一步而拥抱他。
张宝霖展望着前方的黎明，缓缓说道。
“你已经忘记，我却记在心间，时间虽久，可是我却再也忘不了。”
说罢之后，两个人对望凝视着。张宝霖又说道：“我永远记得，你那一日嫁入昆氏王族的情形。那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的名字，玉娴。”
“现在呢？你仍然愿意喊我一声玉娴。”
张宝霖终于伸手摸了摸张玉娴的额头，拨开她额前的发绪。
“玉娴，你后悔吗？”
张玉娴紧紧抱着他的腰部，自言道：“我后悔，我后悔选择了这一步，但我不曾后悔遇见了你。”
说罢之后，张宝霖掏出了一封信，说道。
“这是辜文居留给我的，说的是能够救天军和永源的最后一计。”
张玉娴凝望着他，从张宝霖的眼眸里看懂了答案，也知道了他的选择。
“宝霖，这一次无论你怎么选择，我一定跟着你。”
张宝霖呵呵一笑，扔掉那封信，看着她说道：“其实我不用看，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太子、四爷、三爷他们留给我的都只有一条路，死路。”
张美人没有害怕了，只有能够呆在他的身边，一切都危险也都是安全，他们再也分不开了。
张宝霖又说道：“他们都找准了我张宝霖的死穴，一开始就把我引入了死局。从昆四爷入京那一刻起，一切都由不得我了。”
“什么？你说龙州郡王昆四爷？”张玉娴眼眸里诧异惊呆。
张宝霖敢确信的说道：“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了。”
岂料，他说完这话之后，树林里却传出了一个鼓掌的声音。
张宝霖和张玉娴惊诧转身，只见迎面走来的人居然是四爷昆雨泽和裴仲。
片刻之后张宝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惊讶了，心中自后的疑虑终于落下，一刹那间竟然也多出了一份对末日的坚定。
“你敢于来正视我，足以证明我的选择不会错。”
张玉娴不解望着他们，昆雨泽走到了面前来，合手躬身行礼。
昆雨泽抬眉之际，双目尽是愧疚。
“你不怨恨我吗？”
张宝霖哈哈一笑，反问他道：“你觉得我张宝霖是那种垂死挣扎寻找救命稻草的人吗？”
昆雨泽竖起拇指，再躬身一番，赞许说道。
“张元帅不愧是我东蛟国的真英雄。”
张宝霖看得透彻，摇摇头说道：“但是如今的东蛟国需要的不是救世的英雄，而是力挽狂澜的王道。”
昆雨泽不解而问，但是表情却显得十分的自信。
“你就这么坚定认为这个人是我？”
张宝霖已经完全释怀了，玩弄着手里的残剑，再道：“能够算
计了我和太子，又得到北荒的支持。但愿我没有看错你。”
昆雨泽恍然大悟，喃喃自语，“北荒——”
然后他与裴仲相互环顾，共同说道。
“原来如此。”
张宝霖解释道：“北荒的道夫离开之际私下留给我一句话，说是让我看淡前路，他们会支持龙州郡王。就这一句话，将我心底的诸多疑虑点燃，当然我的怀疑得到应证却是你的出现。”
张宝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但是你的出现，张某才敢放心奔赴黄泉。”
昆雨泽脸上自责，一叹说道：“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了。”
张宝霖摇头说道：“你我心里皆有国家，对不住我又如何，只要你能扛起这个国家的未来。”
昆雨泽依旧愧疚，大度往前一步，再道：“你真的信我？”
张宝霖摇摇头，解释道：“信与不信，由不得我。但是这个国家必须要有一个人带领他走下去。既然四爷心中梦想所在，张某又依旧穷途末路，我当然期盼你是那个人。”
昆雨泽儒雅的外表隐藏了自己的所有谋算，再度躬身一番，承诺道。
“在下定当不负期望。”
张宝霖摇摇手，真心的恭维这个胜利者说道。
“前线战败，这是上天都在助你成功。”
昆雨泽赶紧撇清关系，但是言辞却正义凌然。
“我一定会为你找出真相，我不会让将士们白白牺牲。”
张玉娴上前一步，恳请道：“四爷，永源拜托你照顾了。”
昆雨泽点头含笑，答应道：“张美人放心，永源无论身世如何，我都待他如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