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那个人从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可是卡片上的落款和字迹，却真真切切的告诉她，花束就是那个她认为最不可能的人送的。
“真没想到陈总的英文名竟然叫做leon，还怪好听的。”
姜黎望着屏幕上林诗语新发的消息，先前心里的那抹心虚越发的大了起来。
“那啥，诗语，你帮我把花束处理一下吧。”
姜黎的消息刚刚发出去，那一头的林诗语立刻炸了锅，一连刷了她好几条信息。
“什么情况，你和陈总吵架了？”
“不对呀，中午我吃饭的时候，还听说你和陈总手牵着手进电梯呢。”
“人勒，人勒，快出来满足一下我的八卦之心啊。”
姜黎靠在木椅上，瞅着手里不停亮屏，发出“叮咚”声的手机，神情不悦的解开屏幕锁。
“工作时间八卦你的上司，你就不怕我给你穿小鞋吗？”
“……”
顺帆酒店的大堂某个角落里，林诗语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消息后，顿时就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八卦之情，面无表情敲打着消息。
“那我据为己有了啊？”
“送你了。”
姜黎在发出那三个字之后，直接就退出了自己的社交软件。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此时是下午三点半，高空的太阳露出了它最迷人的模样。
它没了日出时的娇嫩。
没有日落时的苍茫。
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母亲。
在她经过的每一处地方留下温馨的色彩，暖暖的，透着些浪漫，夹杂着人们对青春的幻想。
清脆的铃声打断了姜黎的胡思乱想，她瞅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有片刻的迟疑，随即点下接听键。
“在做什么？”
姜黎闻言一愣，目光看向了不远处，被丈夫小心呵护的孕妇，眼中闪过一抹艳羡。
“锦书，你觉得爱情最美好的模样是什么？”
她话音落下，电话那头便陷入了沉默。只隐约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和一些听得不太真切的谈话声。
就在姜黎犹豫要不要出声打破沉寂的时候，电话那头重新传来了陈锦书的声音。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姜黎静静的听着陈锦书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了苏轼的《留别妻》里对应句子的翻译，下意识的询问道：“来日方长是不是真的意味着世事无常？”
“虽然不知道你突然这么怪异的原因，但是凡事都有它的多面性。在世事无常中期待来日方长，偶尔也是生活的一种打开方式。”
姜黎闻言，沉默不语的坐在长凳上，耳边传来陈锦书的担忧声，“你没在病房里？”
“嗯。”姜黎点头，将目光收回，起身一边朝着住院楼走去，一边轻声的解释道：“先前小璐和阿姨有话要说，所以我就主动离开了病房，这会正准备回病房。”
“我这边就要结束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做了带到医院去。”
姜黎停下脚步，望着阳光下的影子，隔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就吃你上次自制的卤面吧，加多一些花蛤。”
“好，馋猫，那一会医院见。”
“一会见。”
姜黎说完，将手机挂断，目光看向不远处正缓缓朝她走来的何璐，主动迎了上去，“和阿姨谈完了？”
“嗯。”
何璐点头，一脸气愤的说道：“我发现我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她了，之前明明她逼着我相亲找人结婚的，现在我主动相亲找人结婚，她竟然不同意了。”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姜黎，一双眼眸中写满了幽怨，“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
姜黎摇头，低头看着自己被她捏得通红的手臂，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那是我的手。”
“就是因为是你的，我才捏。”
何璐轻哼了一声，放弃了继续略带姜黎手臂的动作，转而拽住了她的手，强行牵着姜黎朝医院大门走去。
姜黎深知暴走中的何璐是惹不得，但考虑到陈锦书一会要过来，忍不住询问道，“那啥，何小姐，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后天是顾一森的生日，我还没有想好送她什么礼物，今天正巧你也在，帮着我一起去瞅瞅。”
“后天？”
姜黎惊呼，强行停下了脚步，打量着何璐道：“那一天不是你和他结婚的日子吗？”
“嗯，如果我妈不扣着户口簿的话，那一天就是他的生日，也是我和他的结婚纪念日。”
何璐点头，眼眸中闪过一抹遗憾，“其实吧，小黎我选择和顾一森结婚，并没有你和我妈眼中看到的那么慌不择路。”
她说到这里，目光对上了姜黎的视线，嘴角微微上扬道：“读大二的时候，我曾经喜欢过一段顾一森，暗恋的那种。”
“那后来呢？”
姜黎下意识的询问道，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他们大二的模样。
“后来要表白的时候，听说他拿到了m国一个很难得的留学名额。然后我就放弃了，毕竟男神什么的只能拿来瞻仰，如果越界了你心里最初的美好也要消失不见的。”
“那他呢？你之前说你们的婚姻各取所需，你从他那里得到让你妈安心的理由，那他从你这里能得到什么？”
“一个能够转入军医院的契机。”
何璐说完浅笑，重新抬脚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我还没有和你说过吧？”
“什么？”姜黎收回召的士的手，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顾一森的家庭。”
何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等两个人上车后，才接着开口道：“他父母虽然都是从事医学工作的，但是再往上他的爷爷和外公却都是军人，所以他从小就立志成为军人，但是他父母不希望他涉嫌，在他高考的时候，换了志愿表。”
“所以他和你结婚只是因为要给家里人交代？”
“嗯。”何璐点头，眼底闪过一抹难过，转瞬即逝。
“那一天在给我妈检查结束以后，他阻止了我去相亲的行程，告诉我如果着急结婚可以选择和他商婚，协议三年后如果没有特别情况，我可以单方面选择离婚。”
姜黎听得目瞪口呆的同时，也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些怪异之处，当下就开口问道：“那如果三年后，你不提出离婚呢？你们就这样商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