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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窗户，点上檀香，屋内木质香兰，室外鸟语香。
此时此刻，李毅感觉身心无比的额放松，久违的平和心境，涌上心来。
正在李毅盘坐蒲团，好好感受这一份稀有的宁静的时刻，桌对面的宋凰奎，却沉声问道：“毅公子觉得这里环境怎么样，可还顺心么”。李毅听后，也没过多在意，只是随意地回了句：“此地甚好”，四字而已。对此，宋凰奎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的随着目光，看向窗外的景色。
阵阵微风吹进屋内，让桌面的檀香，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往谁的位置偏移一些。
宋凰奎见状，便想以此为题，出声发难。
“毅公子，可知这檀香为什么会随着风，左摇右摆，飘忽不定，没有立场二字。这是风太大的缘故，还是檀香自身不够坚定呢？”。
宋凰奎说完，伸手拨开盛装檀香的铜炉盖子，顿时一大片烟雾，从铜炉里冒了出来，形成一片白色烟霞。接着，这片纯白色烟霞，被风一吹，迎着李毅的方向飘去。
李毅闻见这种令人神魂镇静，可使浮躁的人心，变得祥和的香味，也陷入一阵沉思。宋凰奎也没有催促，只是一味的玩弄手里的这尊铜炉而已。
等到这股飘来的檀香，消散干净后，李毅突然神思泉涌，有感而发。
“秋天里，枯黄的树叶，会凋零败落，进入泥土之中。然后泥土吸收掉残枝败叶的养分，继续给大树提供源源不断的生长之力，如此往复，这样的情形，我们称之为，一啄一饮。就好比说是这檀香，烧出的烟雾，如果没有风的吹拂，他是不会有所偏移的。但是一旦有了外力的干扰，或者是人为的催动，那么它只是受到风的动力，接受风的意识，而已。但檀香本身还是檀香，风却是有心机风了。同样的道理，如果世人就像这檀香，五根清净，思想纯粹，没有杂念，只是直直地往上漂浮，到达世人心中的净土世界，没有被左右摇摆的趋势所干扰，这才是人间该有的情景。但是一些好事之人，或是造事之人，一心想要卷起这些滔天大风来，刮的人们心智摇摆不定，最后跟随千百方向的风向，一一分散，化为漫天的烟霞，变得不再纯粹，变的不再是檀香，而是助纣为虐的烟熏，专门以残杀别处的风势为生存代价，让世间的生存机制，不再是檀香主导，而是彻底沦落为风的掌控。这样的世界，不要也罢，最好一并打破，重新建立，岂不更好”
李毅的一番慷慨言辞，说的是宋凰奎心里暗暗心惊，几乎连思索，辩驳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静静的等着李毅为自己刚才的提问，做出答案来。
沉默过后，李毅依然盘坐在蒲团之上，喝了口桌上的茶水，接过宋凰奎手中，铜炉的盖子，又重新盖在了上面，算是给了宋凰奎答案了。
“呵呵，毅公子志向不小，是老夫刚才冒昧了”
“无妨”
对此，李毅只是淡淡回了无妨二字。
又是一阵寂静无声的时刻。
就在李毅以为今天的待客，算是结束时，刚外面还放晴的天气，突然下起雨来。这阵雨来的时机刚好在李毅有了起身的心思时刻，也是宋凰奎刚刚生出了另外一问的时刻。可谓两相呼应，这场雨，来的是有欢喜也有冤家。
“毅公子，老夫今年六十九，也算是高龄的人了。我以前在南方柔然雪国游历的时候，因为没有多余的钱财，所以经常露宿荒野，食残食，导致年纪大了，身体的毛病也多了出来。现在家里经常住着主治的大夫，时常为我添药，加药。常言道：“是药三分毒。我自感，身体虚弱，本身不禁受这些药物的治疗，况且常年吃药，所带来的身体的损伤，也不见得比身体本身衰老，带来的轻巧多少。所以，我屡次向大夫建议，可不可以把我的药物减半，喝药的时间也减缓一二，这样，我本身的疾病既有药物治疗，也可以减缓身体衰老，与药物想配合加重的程度。你猜我那大夫怎么说？”
李毅听后，心里暗道：“这个宋夫子，向来是以小见大，所谋者多。我如果随意的发表意见，或许会被他言语上，嘲讽一下。不如推脱掉，这样既能不使他的心意得逞，也可以在往下听听，这个老古董，今天卖的什么药”。打定主意，李毅对宋凰奎说道：“毅，却是不知了。还请宋先生名言”。果然，宋凰奎听见李毅的谦卑姿态，抚掌笑道：“呵呵，这有何难，我那主治大夫对我说：药物减半，可以，但是出了人命，不要怪他就行。没办法，我只能再次闭口不言，不去和我的生命过意不去了”。
说完，宋凰奎像个小孩一样，笑呵呵地，连着笑了很长的时间。
“毅公子，我这还有一问，既然是药三分毒，那对于一个生病的人，该怎么从药和病中抉择呢。”
话说到这个地步，宋凰奎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直到此刻，李毅心里才有所察觉，感到今天的午餐，却是一个考究自己或者说是探虚实的一场辩论会场而已。
“原来这宋夫子，是要考究我了。今天说什么不能让他得逞，不然今天在学问上输了一节，按照宋夫子以往的惯例，会把今天的事迹，写在自己的书本里，作为胜利的里程碑，以便日后妄想成为‘圣’，成为‘子’。那时候，就会一言之下，将以前所有被他贬低过的人，写的一无是处，与猪狗一样，再也不能在文学造诣上，有所地位。所谓，读书人的心境，不能被破，一旦被这宋夫子破掉，那肯定会在府内狠狠地写上一笔，到时候我在府内的地位，算是跌进深渊，里海，再也不能有一点建树和成就。或许不仅如此，如果今天被他以学问，破败我的心境，说不定以后父亲和国主，都会对我避而不见，将来连一点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
记起宋凰奎，每次与人辩论，只要是胜的，都会记录在册，从不遗失一回。而且，每次宋凰奎和人辩论的内容，也回被他大力添彩，加色，说的自己才学，可比天上的繁星，入夜之后自己不想闪现，都对不住黑夜的再三恳求一样。
看清楚了宋凰奎的面目，李毅心思越发细致起来，开始往自己脑海深处探寻，关于学问辨识，以及该如何作答，都一一整理起来。
接连的雨声稀稀疏疏，洒落下来，满屋都是肃静，平和的气息。
“先生刚才说药和病，在于取舍之间，该如何平衡吗。”
“毅公子聪慧过人，一语中的”
宋凰奎说完后，李毅从蒲团上起身，跪坐在上面，此时的李毅更像是和宋凰奎讨论学问的模样了。
“自古以来，病与药，就好比，邪与正。我们的身体，时常处于和邪气斗争的状态，每次有使人身体，发生邪气的时候，要么是周围的环境使得，要么是人本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才导致病魔缠身。这时候，如果仅仅依靠自身的体质去抵抗，效果也仅能因人而已。但是，这时候，如果加入药物，进入治疗里面，好比在邪气中，注入一股正气，这股正气，引导人体自身的心血和气质，和邪气斗争。这个过程是药物引导人的自身，却不是人的自身，引导药物，去和邪气斗争。所以，喝药，只是让人们身体，加快战胜邪气的速度，却不是说喝药，一定能使病魔除去。要想使得邪气完全除去，除了药物以外，还得有一颗，正气十足的心，作为药物的基石，这样，才能使药物，发挥出它本身的实力。所谓，药，毅，以为只是扶正，驱邪而已。想要完全的去除病魔，还得是得病的人，有一颗正气的心，这才根本的动力。倘若，一个人时刻有害人之心，那么就是神仙药物，也救不了他”
李毅说完，直视宋凰奎，瞬间，屋内的气氛，变的凛冽起来。
最后宋凰奎主动避开李毅的目光，笑呵呵说道：“扶正，驱邪。呵呵，好一个扶正，驱邪，却是老夫，以前小看这药物的作用了”。
对此，李毅只是点头，以示礼貌地回道：“不敢，不知宋夫子，还有其他疑问么。毅，今日刚好有时间，与夫子，交流一二”。宋凰奎闻后，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只是淡淡回了句：“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