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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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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半懂不懂的各自去了。

    此时丘蓁蓁正与寒香将司马煜往床上放,两个女子担着一个男子的重量还是颇为费力。丘蓁蓁拿出帕子揩了揩满额的薄汗,道:“寒香,你去外面守着,谁都不能打扰。要是晏清歌寻过来,你就让她进来。”

    “是。”寒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忙不迭点头关了门出去了。

    丘蓁蓁看了看床上的司马煜,大婚之后她竟还没有机会好好瞧瞧他。他两道剑眉英气逼人,眉间微微皱成川字,似乎在睡梦中也有忧愁之事,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细长的影子,鼻梁高挺,因为饮了酒的缘故,脸色微红,唇色也是艳红非常,周身散着淡淡的酒香,自有一种醉酒后的风流,哪个女儿家见了都忍不住芳心乱颤。

    丘蓁蓁将司马煜上衣解开,露出他健壮的胸脯和小腹,她手上滞了一滞,脸上羞得一片绯红。随后自己也解开外衣,将小衫脱下,上床在司马煜身侧躺下。

    其实,丘蓁蓁倒没有想到德公公说的那层,她本意盘算的就是待清歌来捉奸在床,盼着她妒火中烧大闹一场,然后她好告她一个妒妇之罪,让母后来收拾她。可没曾想与醉倒的司马煜在床上并肩躺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寒香进来通报。

    她心下疑惑,该不是这晏清歌不按常理出牌,真能耐得住性子,让自己的男人跟别人睡?她隐隐觉得有些失策,但又想横竖自己不吃亏的,既然司马煜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不如趁机做点什么,好让司马煜醒时也要负责任,若是能借机留个孩子,那也算不枉费这片苦心。

    她从未跟司马煜这样亲近过,一边这样想着更是觉得春心萌动,不由得伸出纤细的手指以指腹轻轻滑过他精致的唇线,又去轻触他长长的睫毛。正动情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纷至沓来,紧接着就是大力的拍门声。

    “不好了,娘娘……”德公公边喊边拍门。

    “德公公,您别让奴婢为难,娘娘嘱咐不能打扰!”这是寒香的声音

    “娘娘!清音殿的晏娘娘身子不大好,急着唤殿下回去呢!”德公公道,“若是晏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奴才又没及时禀告,殿下醒来定会要了奴才的脑袋!娘娘行行好!”

    丘蓁蓁坐起身,冷哼了一声,心想这晏清歌终究是沉不住气,不过不是自己来,而是派了德公公来报病,也不知唱的是哪出,倒让人想瞧瞧,若是假病,除了“善妒”之外又多一条“欺君”之罪了,可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想着,扬起了嘴角,起身将小衫又一件件穿上,又将司马煜的服饰整理好,装作什么都未发生的模样。

    小德子故意闹得动静大些,又是拍门又是喊的,司马煜虽醉着酒,此时也被嘈杂声吵醒了三分,朦朦胧胧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清歌也不是小德子,竟然是丘蓁蓁。他是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的,见自己莫名在她床上醒来,心中也是一惊酒立时醒了,他坐起身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见二人衣衫皆是齐整非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丘蓁蓁似是明白了他的担心,心里酸涩,却硬是挤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道:“殿下醉酒巧遇臣妾,臣妾见德公公支撑殿下乏力,便请殿下就近来祈兰殿休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殿下莫惊。”

    司马煜坐起身穿靴子,眼皮也没有抬一下,问道:“德子在外面?”

    丘蓁蓁暗暗咬着牙,面上却乖顺道:“本传话下去都不要打扰殿下休息,但德公公来说晏娘娘得了急症,着急请殿下回去,臣妾也不敢阻拦,恰好殿下您醒了……”

    司马煜一听是清歌不好了,不待她说完立刻如疾风一般走到门前,将门一拉,德公公见殿下醒转这才松了一口气唤了声:“殿下!”

    司马煜听他语气,更觉清歌出了大事,连忙往外走。德公公刚想悄悄说两句让殿下稍安,只见寒香将一件月白色小披风给丘蓁蓁披上了,丘蓁蓁又整了整衣襟道:“听说妹妹突发急症,臣妾也很忧心,想去看看妹妹。”

    司马煜不好拒绝对方好意,又不疑有他,以为清歌病了有人探望一下也没什么妨害,根本顾不上推辞拒绝,饶是往外走。丘蓁蓁见他未反对,便当是默认,也疾步跟上,又悄悄低头对寒香说了句什么。寒香会意,将丘蓁蓁交给另一个守外殿的宫女扶着,自己却留下了。

    几个人急急赶到清音殿,兰儿早就在外殿门外候着了,司马煜一见急急问道:“如何了?怎会突然病了?早上还好着。”

    兰儿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丘蓁蓁,连忙答道:“不知怎的,吃了晚饭之后觉得不爽利,又吐又泻,这下都起不来床了。”

    “宣太医了吗?”司马煜皱着眉道。

    “宣了,正瞧着。”

    兰儿打了内室的帘子让几人进去,太医正隔着帘笼用帕子搭着给清歌号脉。司马煜也顾不得有外人在,走上前将纱帘掀起了个角儿唤她:“清歌。”

    清歌脸色惨白,听得有人唤她,才微微睁了眼睛,瞧见是司马煜才牵出个笑容来,刚要说话又看到外面站着丘蓁蓁,于是挣扎着起身要行礼。

    丘蓁蓁连忙道:“妹妹不必多礼。”又面露忧色地问御医道:“诊断的如何了?我这妹妹身子一向康健,怎会突然这样了?”

    司马煜也看过来,太医又诊了一诊,脸上忽白忽红,忽然眼前一亮,站起身朝司马煜拜下:“恭喜太子殿下,晏娘娘有喜了!”

    这屋子里的人齐齐呆住,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司马煜。他很少喜形于色,此时却无法掩盖心头的狂喜,朗声笑道:“当真?”

    “殿下说笑了,喜脉乃是最平常的脉,决不会把错。”

    “好好好!”司马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坐到床边将清歌的手握住,一边又对太医道:“有赏!”

    见清歌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微微皱着眉,司马煜怔了一下问道:“怎的不高兴?还是不舒服得紧吗?”

    清歌神色恍惚地摇了摇头,此时茫然失措的哪只她一人,含冬、兰儿无一不是瞠目结舌。刚刚花了不少银两与太医约定好的说辞只是风寒感冒,他为何半路杀出了喜脉,这喜脉可不是一般的脉,太医院每月都要来请平安脉,并且按月得显肚子,足月可得生个孩子出来,如今不过是做个戏罢了,等十个月后她要从哪儿变出个娃来啊?

    清歌不禁怀疑这御医是不是事先被他人收买了,怎得信口胡诌,让她难办!此时的丘蓁蓁也是将信将疑、神色莫测,她吃定了晏清歌装病瞎说,可没曾想她竟然敢说自己怀孕,这种事哪好做假?又见清歌脸色的惊讶不像假的,心下又担心不会是真怀孕了吧?

    几个人正神色各异间,外殿忽的通传:“皇后娘娘到!”

    司马煜心下纳罕,怎得皇后这时候会来?他开始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了,待见到寒香领着皇后娘娘进来,他的心中就更为笃定了,这丘蓁蓁要耍什么花样?将皇后娘娘搬来是要作什么妖?

    丘蓁蓁福了福身,道了一声“母后”,笑道:“母后来的正是时候,刚刚御医诊断了晏妹妹有喜了!”

    皇后对司马煜与清歌的厌恶向来挂在脸上,此时也不遮掩,并无半分喜色,只淡淡道:“哦?那是好事情。”她侧首看了看清歌,又说了些场面话:“怎得脸儿都白了,太医可得好好调一调,这可是太子殿下的长子,不可儿戏。”

    太医略略欠身道:“孕妇孕初期,孕吐症状会重些,没什么妨害但确实要受些罪,臣会开方子给娘娘好好调养。”

    丘蓁蓁想了想,突然问道:“刚刚兰儿不是说上吐下泻吗?这吐是孕,这泻还得仔细瞧瞧,这头一胎啊,还得好好看顾,要臣妾说,再从太医院调一个太医过来瞧瞧,方才安心。”

    清歌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之前几人对的口径症状就是上吐下泻,但太医临时反口,导致症状和怀孕不能完全对上。这一下,本以为用风寒感冒打发一个丘蓁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没想到竟闹得这样大,若换个御医,口径与这一个又不一致,她岂不是难逃欺君之罪?本也想过若丘蓁蓁要再另找御医求证,但风寒感冒这种事,看不准的也常有,到底是吐了也泄了,反正你也拿我没办法……可现下……难办了!

    皇后娘娘见清歌神色惶恐,心下更明了了几分,立时对小德子道:“小德子,再去一趟太医院,要一位医术高明的来,不可有误。”

    司马煜觉得本该是天大的喜事,可这殿内,惶惑的惶惑、疑心的疑心,只有他一人喜着,他感觉到清歌的手一片冰凉,心下了然,怕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祸事将近。于是强压制住内心的狂喜,抿了抿唇附耳悄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不多时,小德子带着另一位御医到了。这御医本听说不过是殿下的一位侧妃病了,可往屋里一看,殿下、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都在场,不由得心肝儿一颤,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连忙行了礼擦了擦额上的汗道:“敢问娘娘病症?”

    清歌正欲开口,想话里话外给一些引导提示,万一这个御医是个有眼里见儿的,好歹能帮忙圆回来。可丘蓁蓁没给她机会说话,故意堵上众人的口,只笑道:“晏娘娘觉得身子不爽利,上吐下泻的,劳您诊断一番。”

    这位御医见已有一位同僚站在一旁,心里明白了几分,他不是来初诊的,而是来复诊的,这诊断前后一致也就罢了,若是不一致,恐怕就有好戏看了。他将手隔着帕子搭上清歌的手腕,不敢大意,细细诊脉,过了半晌,他站起身,正色道:“恭喜殿下,晏娘娘怀胎已一月有余。”

    这一下清歌惊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丘蓁蓁和纳兰容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纳兰容皱眉问道:“确认无疑?”

    “确认无疑。”

    “可晏娘娘的病症里不仅呕吐还会腹泻是为何?”丘蓁蓁嘴角含了一丝讥诮问道。

    “腹泻了几回?”太医问道。

    兰儿见形势大好,不过是腹泻这种小事,便赶忙圆道:“主要是吐,腹泻倒不多,两回吧。可能是晚间着了凉,娘娘一心想等殿下回来才就寝,不愿意上床暖着。”

    太医点点头道:“医道讲究望闻问切,光诊脉不能了解详情,喜脉是毫无疑问的,至于腹泻之症,病症不急,脉象不显,但问了病人,确实有此病症,也是可对症下药的。殿下请放心,一副方子便能好。”

    司马煜此时才放下心,心下也不再怀疑,只是笑道:“清歌,你辛苦了。”

    丘蓁蓁哪里见过司马煜如此温柔的模样,如今晏清歌又怀了长子,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她这个宰相之女有何用?总不能一辈子靠娘家的威望在东宫苟活着!她咬了咬牙,面上却也不得不露出喜色来,笑道:“恭喜妹妹了!”

    纳兰容本想借机治清歌的罪,见白跑了一趟,不由得剜了丘蓁蓁一眼,也道:“既然如此,清歌便好好养胎,时辰晚了,本宫也要回去歇息,蓁蓁送送我吧,你们夫妻俩就不要跑了。”司马煜兀自在喜悦之中回不过神来,站起身答了一句“恭送母后”,一双眼却没离开清歌片刻。待皇后、丘蓁蓁等众人都出了清音殿,兰儿和含冬才揉着心口道:“吓死了吓死了!”清歌还在发愣,问道:“我真有了?”

    兰儿只笑当局者迷,撩了帘笼笑道:“我的好娘娘,是真有了!”

    含冬也笑:“两位太医都这样说,还有假?第一位太医说的时候,还以为出了岔子,可把我吓坏了。”

    “想必是这位太医本想编个谎,却发现娘娘当真有了喜脉,便干脆改口,这样他也不算欺君,娘娘这边的麻烦也好打发,毕竟什么比一个孩子更能堵太子妃娘娘的嘴?为了小皇孙,去祈兰殿唤殿下回来,不是应该的吗?”兰儿抚掌笑道,“咱们娘娘就是好福气!逢凶化吉!”

    司马煜此时才听出个一二,扶了扶额问小德子:“本王醉酒的时候被丘蓁蓁截下了?”

    小德子点点头,立刻又跪地哀道:“殿下饶命,德子没护好主子。”

    司马煜挥挥手让他起来:“罢了,也怪我,饮酒误事。”他复又转头将清歌略略凌乱的鬓边发丝理齐,眸中似水温柔:“让你担心了。”

    清歌这才缓过神,微微睁大了眼睛,兀自雀跃道:“司马煜,你要当爹,我要当娘了!”司马煜见她欢喜,也是喜不自胜,搂着她连连亲了好几口,连连答她:“是,本王要当爹了!”他静静抱了她一阵,松开她道:“本王先去沐浴,身上有酒味,怕你闻了恶心难受。”

    “还没有孕吐的感觉呐,这个月以为月事迟了几日罢了,谁曾想……”清歌见他贴心,心下一暖,解释道,“刚刚说上吐下泻什么的,是胡诌的,本想让太医诊出个风寒感冒就行了,谁知道真有喜了,可把我唬了一跳,后来你们说什么我都没听清,就光想着足月了我从哪能变出个孩子来,圆这个谎!”

    兰儿也笑了,像个小喜鹊般叽叽喳喳道:“我也是!我都想好平日里先拿枕头垫一垫,足月了去哪个农妇家顺一个男娃娃回来!”她刚说完,忽然想起殿下也在,当着太子的面说自己暗度陈仓的打算,实在是不要命了,立时吓得闭口不言。

    好在司马煜心情颇佳,本也知道兰儿天性烂漫,一心为着清歌,只当是玩笑话,只是略略责怪道:“本王在这里时,嘴上胡说些倒没什么,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没了规矩。这种对皇家血脉做手脚的浑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也就是看你对清歌忠心,竟不知这种灭九族的主意你都敢有!”

    兰儿讷讷跪地道:“奴婢说错了话,再也不敢了。不过奴婢对娘娘的忠心是真的,饶是要奴婢的命也只管拿去,只要用得着奴婢。”

    清歌见兰儿较了真,连忙让兰儿起来:“好了好了,她不过随口一说。兰儿想这样多还不是为了救我?今晚丘蓁蓁真是下了一步好棋,险些让我也乱了阵脚。”

    “她出现得确实巧,也不知如何知道的本王今晚定会饮酒。”司马煜一边想着,一边舒展双臂任小德子将他的外衫脱下,又对清歌道:“今日太晚了,你先休息。”

    “那你呢?”清歌从被衾里露出两个眼睛来,眼巴巴望着司马煜。

    “沐浴了就来。”司马煜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清歌放了心,闭上眼一松劲儿方觉真是累坏了,本想等司马煜回来再睡也没抗住,竟就这样悠悠的睡了过去。过了好一会,闻到一阵皂角的清香,她迷迷糊糊知道是司马煜上了床,将她抄进了怀里,她轻轻揪着司马煜中衣衣襟的一角,半梦半醒抱怨道:“今晚你不在喝药好苦哦……”

    司马煜手上紧了紧:“明日喂你吃冰糖,再不离开你了。”

    清歌顿了顿又问:“丘蓁蓁没把你怎么样吧?”

    司马煜见她睡着了还想着这事,轻笑:“她能如何?”

    “唔……怕你被她欺负。”

    司马煜愈发觉得好笑:“我只给你一个人欺负。”

    清歌闻言似乎十分满意,嘴角浅浅弯了弯,贴司马煜的怀里更紧了些,闭着眼睛又道:“明明是你欺负的我,我还得给你生孩子,好亏哦。”

    司马煜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想到她可能是对生育之事有些害怕,低低柔声安慰道:“我陪着你。是男孩,我便与他一同宠你,是女孩,我便宠你们母女二人。”

    清歌轻轻“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司马煜几乎以为她睡着了,突然听得她撒娇道:“你唱歌哄哄我。”

    司马煜微窘,他几乎不怎么唱歌,但清歌要求了又不忍她从瞌睡了挣扎出来,于是轻轻哼了一首儿时常听的童谣——

    春寒四十五,贫儿市上舞,贫儿且莫夸,且过桐子花……

    他声音微哑低沉,曲调婉转悦耳。他一直这样唱了下去,直到清歌呼吸平稳,渐入梦乡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