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煜今夜的表情意外地十分丰富，平常他的脸上只有波澜不惊、挑眉冷笑两种表情，小小忽然觉得心头一软，想起之前一直想回去了以后当面问司马煜的问题，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问出口。此时她害怕真相里，司马煜还是个恶人，甚至比现在还要坏，那她对他就实在不知该如何相待了，还能像今夜这样吗？再也不可能了。
司马煜却像是看出她的欲言又止，问道：“你心里有事？关于本王。”
这话看似问句，实则是陈述，似乎小小心中想的他早就知晓一般。既然被问到了脸上，小小也心一横，便开口道：“我问你，元日宴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子衡跟我说，你派她监视楚玉，这是为何？你们不是一伙的？”
“本王何时说过与凌楚玉是共谋？”司马煜脸上又恢复了冷笑的表情。
“可是我曾撞上你二人在……”小小的脸一下子红了。
“本王与她？”司马煜看着小小宛如西红柿一般火红的脸颊，思索了良久，终于唤起了久远的回忆，“那日在前殿偷听本王与她说话的，是你？”
“是我。”小小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襟，“……我以为你们有一腿……”
司马煜脸上浮现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十分无奈：“本王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那你们在？？”小小露出一个十分困惑的表情。
“你终于肯动动脑子问了，本王实在欣慰。”司马煜又添了一些树枝进去，火烧得更旺了，“你遭遇马蜂追赶那天，在现场的并非本王一人，是我瞥见凌楚玉鬼鬼祟祟于是特意折回，才发现你遇险的。”
“本王当时就觉得此女多心计，恐怕是在针对你，但又没有证据，再加上本王当时对你们梨园的事情，并不关心。”司马煜缓缓说道。也是了，毕竟是太子殿下，梨园不过是后宫小小的一隅，他怎么可能为此费心劳力。
“但此女十分歹毒，本王也不想看到人命。那日碰巧撞见，于是便警告了她几句，但她装傻充愣，矢口否认，意欲溜走，我便动了手，将她堵在墙角。就是这样罢了。”
原来是这样。她想起自己还曾怀疑蜂巢是司马煜放的，心里更不好意思了。凌楚玉东窗事发之后，倒是亲口承认了她才是蜂巢一事的主谋，但小小对于司马煜的在场和相救还是十分介意，毕竟去而复返，实在可疑。
她于是又问道：“那元日宴……”
“你当真要听？”
小小愣了片刻，司马煜做出什么事她也不奇怪吧，毕竟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于是仍点头道：“当真要听。”
“元日宴的事故，本王非常意外。”司马煜顿了顿，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但我第一反应，还是想到了凌楚玉，认为是这个女人为了嫁祸你想出的诡计。此事已涉及父皇、母后的安全，晏熹将军也因此负伤，本王不得不上心。于是私下授意晏子衡跟踪凌楚玉，跟他说如此方能找到伤害他父亲的幕后黑手。另外还悄悄阻止凌楚玉逃出宫去，本王知道此人一定还派的上用场。可不是，幸好看得紧，不然等你发现真相时，想在大殿上对峙，恐怕都寻不到人了。”
小小尴尬地笑笑，她确实没有想过凌楚玉在犯下如此大罪之后为什么没有留个退路，逃出宫去，还在宫里等死。原来是有司马煜在为她保驾护航。
司马煜继续说道：“子衡目标比较小，而且是个孩子不会有太多人注意他。很快他就帮我打探了消息回来，但他回报给我的，是我意料之外的。”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做好准备。小小有点懵，只是听着，直到此时的一顿，方才追问：“什么消息？”
“这件事和六弟有关。”他冷冷道。
“司马……越？”小小像是很不相信似的，艰难地从口中念出这个名字。
“嗯，他和凌楚玉一起做的这件事。或者严格上说，他利用她对你的恨，支持了她做这件事。”
“不可能！”她像是听了一个十分荒诞的笑话，哑然失笑道，“没理由啊！他如果也想害我，何必又要救我，还把他自己也搭进去了。何况我和他素无积怨，甚至还……”
“甚至还情投意合?”司马煜笑了一下，表情甚是讽刺，“他确实为你做了不少事。他这样做，是害你，也不是。”
小小瞪大了眼睛，这话玄之又玄，她实在悟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