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多年戏精熬成妃 > 第三十九章 迁都之争
    “这外墙几乎全部烧焦,里面倒还有些地方没被烧到,明显的有人从外面放火嘛!”

    苏小小听闻东宫失火,实在担忧晏子衡的安危,大清早就跑到东宫做贼似的东瞅西瞅,被晏子衡一把从假山后面拽出来,差点一脚踹倒。看到是苏小小,晏子衡收住力道,哭笑不得。两人走到祈兰殿外,小小看着这满地焦土、残垣断壁,琢磨了片刻分析道。

    晏子衡点头,压低了声音:“不错,确实是纵火。目前来看,会针对太子殿下的有两拨人,要么是司马越的旧部,要么是兵部田礼的人。”

    小小摇了摇头,揉了揉晏子衡的脑瓜子,笑着说:“你啊,还是太嫩。应该是四拨人,司马越、田礼、皇后娘娘……还有我!”

    还未及子衡回话,身后传来一个清冷中略带沙哑的声音。

    “不是你。”

    小小回头看去,是司马煜,他今日脸色有些苍白,嗓音粗粝,衣袖上蘅芜香味中沾染着几缕药香,一时竟叫她没认出来。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小小挑衅地看过去。

    “咳咳……”司马煜咳嗽了两声,眉蹙得更紧了,“自己想。”

    苏小小刚回忆了一下昨晚,耳根先红了。她当然没忘记昨晚起火时,自己正在床上与人“肉搏”……她在意的是,昨晚的人究竟是谁,是不是这个纵火犯慌不择路闯入梨园?但是刚放完火还有闲情逸致欺负她吗?她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甚明白司马煜是因何认定不是自己的,大概是自己过于柔弱了吧,看着就不像个纵火犯?

    “太子殿下,是……发烧了吗?”晏子衡踮起脚,抬手触了下司马煜的额头,“呀,烫的很!太子殿下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查就好。”

    苏小小吓了一跳,子衡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碰司马煜的额头?这下司马煜要大发雷霆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司马煜黑着脸吐出“放肆”二字,然后将晏子衡打入地牢,顺手抄了晏家的情景。没想到司马煜却只是摆了摆手:“无事。今日早朝不太安宁,无心休息,失火一事,恐怕只能以后再查。”

    “出什么事了?”子衡在司马煜脸上很少看见这种凝重的表情。

    “康国打过来了。”

    早朝的时候,宰相丘灵鞠正在就南方洪水赈灾的事项奏明陛下。突然一匹沾染着斑斑血渍的快马冲破宫门,一路疾驰如风、快如闪电,凡是想上前阻拦的,看到此马疯癫无一不惧,又看到马背上人的形状,更是惊得无力动弹。

    此马狂奔至于殿前,竟然止步,从马背上倏地掉下一个人来。此人穿大梁士兵服装,鬓发散乱、满脸血污,一时看不出面容,胸前插有两根箭矢,衣襟、马背上俱是血迹。此人跌落在地,只说了五个字,便立刻鲜血流尽而亡了。

    这五个字可谓是石破天惊,震得满朝文武噤声不语。

    这五个字是——“鞑子打来了!”

    康国起兵,讲究速度。一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边派出轻骑一路拦截求援信件。所以这以性命送达的消息上达天听的时候,边城、鹏城早已被稳稳拿下。冯县、长乐县、霸县三处要县也风卷残云陷入敌手,康国十万之众一路朝军机重镇六里镇驰去,一旦六里镇攻破,那康国鞑子便可一路杀至帝京,中间再无屏障!

    往常这时候朝野上下一般分成三个阵营,一个以兵部田大人为首的主战,一个以礼部侍郎方大人为首的主和,另一个则是宰相丘灵鞠为首的和稀泥派。但今时不同往日,六里镇一破帝京唾手可得。丘宰相当机立断,启奏道:“此战需打,但帝京需迁。”

    迁都并非小事。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吵吵嚷嚷,如蚊蝇萦耳,惹人烦躁。皇上扶额坐在龙椅之上,却只觉这把椅子摇摇欲坠,令人肝胆俱寒。

    饶是迁都一事再头疼,战事迫在眉睫,也不得不立刻定下。

    第二日早朝,皇上拟定圣旨,三日后南下,迁都洪州,以保万全。太子亲征为主将,率晏熹将军为副将,领五万兵士西去六里镇支援驻地守军,此镇务必守下。原宫中全部歌姬戏子,宫女太监三中取二,尽数遣散。

    一切来得这样快。苏小小怎么也没想到。

    盛世时,他们是帝王的颜面,为他吟咏传世功勋。乱世时,他们不过是随手可掷的茶渣,一场繁华落尽,人走茶凉,连着渣滓都一并扔掉。陈庭秋走过来给小小披了件小衫,轻轻揽着她安慰道:“出宫倒是自由些,也好。”

    苏小小看着满院子的行李和来回忙碌收拾的伙计,不禁有些发怔,只淡淡道:“这外面可是在打仗……哪里有好日子过呢?”

    她又想起几个月前做的那个梦,梦里山河飘摇、腥风血雨,所到之处皆是成堆的尸体与刀尖的寒光。她不寒而栗。

    这边,东宫里亦是哭声一片。

    东宫的主人,一国的太子,都不得不上战场,可见情势已是万分危机。可从小处说,哪家的奴仆会希望主子不测?而刚嫁来不到一月的丘蓁蓁,更是心中悲戚,她嫁过来是想做新妇可不是做寡妇!

    “不可不去?”丘蓁蓁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抬起水盈盈的眸子问。

    “不可不去。”司马煜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刃,似乎三日后奔赴战场的只是别人。

    “那……能否带臣妾一起去?”丘蓁蓁的眸子中有坚毅的光透出来,在深闺长大的她,这一句竟像是费了全身的气力。

    “不行。”

    “为何不行?臣妾去了也好照顾殿下!”丘蓁蓁急切道,“殿下若是不依,臣妾便去求爹爹……”

    不料这句话像是激怒了他,他从椅子上站起,逼近质问道:“你爹爹?恐怕跟我去六里镇就是他的主意吧?”

    “殿下为何如此说?臣妾自然是出于关心殿下的安危……”丘蓁蓁直视司马煜的眸子。

    “本王可不想身边跟着一个内奸,将本王的一举一动,战事的一点一滴,都通报给你的好爹爹!”司马煜将她的手甩开,冷冷道,“岳父大人权倾朝野,自然有办法让你去六里镇。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下药一事,本王看在丘宰相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已是顾忌夫妻情分!你不要再无理取闹,战场无儿戏,不可分心,倘若你一意孤行,别怪我不留情面!”

    丘蓁蓁闻言吓得面如土色,前日计划未成又逢大火,司马煜回来时都一切如常,甚至还多了几分柔和,对燕窝羹的事只字未提。她还以为殿下并未发现端倪,将跳到嗓子眼的心早已放下。今日司马煜突然提起,她一时无言以对。

    司马煜见她花容失色、沉默不语,便重新坐下擦拭剑刃。这把龙渊剑还未饮过血,他知道三日后,他将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