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百里阳紧紧地抓住,几乎被他捏成了面条,血液被挤压的胀疼使她微微蹙起眉,“师兄,你抓疼我了。”
百里阳回过神,眉眼间仿若有冰雪碎裂,师兄……
她喊他师兄!
此时他才发现,他抓着的,是她的手。
五指缓缓张开,那一只手已经被他抓得通红,留下清晰的红色印记,有些地方已经浸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嗓门嘶哑,原本就不想追问,此时更说不出口。
诸葛玥的手获得了自由,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半撑着身体靠在百里阳旁边,看着他憔悴的小模样,身上又有着伤,那一声师兄,看来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心下却一软,并没有惩罚了百里阳而激动兴奋,反而有点不好受,刚才还想着要捉弄他的心顿时变成了稀薄的云雾,风吹吹就没了。
这货平常不是挺得瑟挺自信的么?怎么就受了这么一点打击就受不了了?仅仅是几句谣言而已,一声师兄而已!那么认真干什么。
沉默半晌,她变换了语气,“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出来,我原以为,你知晓我的心性,所以才敢如此做,逼你出来见我。流言止于智者,不是吗?”
眸光写上了认真,没有了无所谓的浅笑。
听她如此说,百里阳睁开了眼,这也就是表明了她与轩辕澈之间没有什么,外面的那些仅仅是些流言蜚语而已。
心,依旧有点疼,但已好了许多。
至少,她不会舍他而去了。
他微微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我知道那是你故意放出去的话,可是,无缘无故的心酸。”
再一次望着小塌上的九尾凤钗,凝视良久,“那东西你很喜欢吗?为什么要戴!”
见百里阳的神色好了许多,诸葛玥知他这一次吃醋吃得太狠了点!或许她真的做过头了?同时也说明他其实是挺在乎她的。
想到此处,原本软软的心此时又不由得有点欣喜,她愉悦地撇了撇嘴,娇嗔道:“你抛弃了我小半年,此时终于知道出来,准你躲着我不理我,难道就不准我玩玩这么高级的玩意儿?这好歹也是雪谟皇后才能戴的凤钗呢!一般的人想要还不能。”
“嗯?你真的很喜欢戴凤钗?”百里阳转过头,眼底的冰雪消融,面上温存。
可,诸葛玥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的男子有点不怀好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察觉到诸葛玥对她的恐惧,百里阳勾起唇,此时此刻,知道怕他就好!
他继续道:“你如果真的想要戴凤钗,以后,可以让你尽情地戴个够。”
诸葛玥翻了个白眼,“谁要那玩意儿了,不过是觉得新鲜好奇,一时拿来玩玩。”
百里阳不再生气,没有了那一股摄人的气势压迫,诸葛玥很快就随意起来,爬上他的胸膛,咧着嘴对他挤眼,“你昨日第一眼见我戴着凤钗的时候,有没有以为我真的嫁给轩辕澈了而吃醋?”
诸葛玥戴凤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故意气气这个甩下她半年的黑心家伙!
百里阳老老实实道:“当时我并未留意。”那个时候,他只顾看她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在意其它东西!
只一句话,便让诸葛玥刚才还兴致满满的小脸布满愁云。
他居然没看到!
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就是要刺激刺激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他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也太失败了!
见诸葛玥满脸的失望,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百里阳轻笑道:“只见你站在轩辕澈的伞下就吃醋了,这还不够么?”
切!诸葛玥满心欢喜地哼了一声,赏了他一个幸福的眼刀。
百里阳捧起她的小手,眼里满是疼惜,比他自己伤了更加肉疼,无比温柔地问道:“还疼吗?”
原本诸葛玥察觉出百里阳吃醋就在偷偷地乐,后来听他说他一直在吃醋,就更加高兴了,此时,又被百里阳捧了小手,见他满脸的温存,这一份愉悦自大的情绪,几乎都要冲到天上去。
知道悍妻是怎么养成的吗?!
就是这样!
宠的!
诸葛玥顿时就端起了架子,“你也知道我疼,醒了什么都不说,一个劲儿地捏我,你是想将我捏残废了另娶吗?很可惜我的手柔韧得很!让你失望了!我强悍得很,你如今是不能另娶也不能觊觎其她女人,这几个月都去了哪里,从实招来!不然今晚的搓衣板可就不得闲了!”
诸葛玥很高傲,很拿起了女主人的架子,却忘了这一举动很能激起男人那一股特有的征服欲,诸葛玥这一番话又让百里阳彻底明了她的心意,当即阴森森地问兴师问罪,“你刚才为什么要叫我师兄?”
某女继续闭着眼昂首挺胸道:“别乱扯开话题!你先说你这几个月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我,让你出来也不出来!而且你本来就是我的师兄好不,我前世不就是叫你师兄来的。”
“当真要我说?”带上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诸葛玥正处于她唯我独尊的状态中,当即狠狠地点头,“是滴!将你的行踪如实上报,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看其他女人,有没有出轨,有没有逛青楼!有没有想我!亦或是,这几个月你将我都抛在脑后!”
“其实,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想你。”
周身暖洋洋地,百里阳从她身后将她圈住,诸葛玥募地一愣,抬头见着的是一张陌生的脸,虽然这气息很熟悉,温柔的眸光也很熟悉,可是!
让她与一个还没有完全适应的面孔过于亲密的接触,怎么也有点不适应!
她有点嫌弃地晃了晃身子,欲摆脱这个魔爪,无奈人家手有力,挣不掉,“你的伤势还没好,经脉都断了,这么大的伤怎么也得休息几天不是?”
百里阳将她搂得更紧,空气都燥热了几分,诸葛玥红着脸,“你现在这么脆弱,要是真让你那个啥,万一将你弄坏了,以后我可怎么办?”
“你觉得我现在很脆弱?”声音很寒很冷,这是在明显的拒绝他了!
诸葛玥囧了囧,“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昨日我都以为你快要死了呢,好在呼吸挺强,要不都替你准备丧事了。”
“你还要为我准备丧事?”空气几乎都要被冻结。
“也不是要准备啦,就是想了想,最后也没准备不是。你将我放开,我们慢慢说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还是解释解释就得了吧。”
诸葛玥不停地推攘百里阳,在他怀里犹如一根调皮的小虫子,扭来扭去,百里阳怀里痒痒地,看她满脸的不习惯,强压下被她撩起的火热情绪,微微蹙起眉,“才这么几天,你就讨厌我了?”
“这叫……几天?”都快半年了!
“你这是承认讨厌我了!”
“哪里……”诸葛玥干笑,原本她想说你这一副模样还不太习惯来着,转念一想,人家都毁容了,你还拿容貌去说事,岂不是故意惹人伤心?
是以,避而不答。
他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我们只分离了小半月而已,自从我醒来,一直都在看着你。”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咳咳,我不是毁容了么?最近才长好,怕吓着你。”
诸葛玥点着头,就快要相信,忽然又问道:“不对,一个月前,困龙山的小木屋里,我们不是才拜了堂成亲?那会你都没毁容来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是你在做梦?”
“你又胡扯!我哪里有做梦!我早上又回去了,房间里就是人走茶凉的样子!外面山林间还有许多的血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百里阳微愣,“你又回去了……你居然记得路?”
那个小木屋在困龙山深处,山路蜿蜒崎岖,寻常人非常难得寻到,一向不太搞得清楚方向的诸葛玥竟然找到了……
八月十五那一晚,他费尽了心思才布置妥当,暂时摆脱了白冥夜魂的追杀,兑现了他对她的嫁娶诺言。
总算是不负她。
却在送她回去之后,泄漏了行踪,在收拾木屋的时候被蝠人发现,是以山林中才有了那些血迹。
百里阳对她温柔相待,在诸葛玥耳边的气息平稳,她这才放心地窝在他的怀里,喃喃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记得了!”
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回去看看。
“还真是难为你了……”深深的叹息,带着些无奈。
听在诸葛玥的耳朵里,就成了赤裸裸的鄙视,说得好像她真是一个白痴一般!
当即鼓着脸,“去你的!扯远了啊,说,这些日子,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再一次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百里阳搂着她,“既然你也知道那不是在做梦,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了。”
“是你的夫人,但是你还得说,躲我这么久,到底是为什么?你的脸怎么了?”
他勾唇浅笑,“既然是我的夫人,就得履行夫人的义务,你看……你也知道我们分离了这么久。”
我了个去!她还没适应他那张脸呢!
她装傻,“什么义务?不就是分别了小半月吗?你自己说的。”
他的唇在她耳边挑衅,“夫人不知道?那为夫替你演示一番。”
一肘子甩过去,“滚!”
谁要你演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