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文玥与小豆丁商量了一下,两人带着望远镜偷摸着出门去打望冰山美人。
景阳本在房间里休息,听着隔壁的动静,翻腾了两下,觉得文玥做什么事与他有何干,有那个心思管她还不如多闭目养神来的好。
不过,此时深更半夜的出门去看别的男人也不怕长鸡眼!
想是这么想,景阳又辗转一番,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他的自我解释是,一女一幼半夜出门万一遇到劫匪就不好了,好歹也是他未来名义上的侧妃,出了什么事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如此想着,他的心稍安定。
文玥为这次打望做了充分的准备。她一早就打探好了冰山美人的房间,然后又选取了最好的观赏角度,窗户的方位与开合都做了最完美的计算,再加上小豆丁的望远镜的视程,保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以免被人发现。
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蹲在草丛中,左右摇晃。
“你看到了没,看到了没?该我了!”文玥急切的声音。
她现在严重鄙视小豆丁,看个美男子也跟她抢。平日里看美女沐浴还没看够?
小豆丁奶声奶气道:“我再看看嘛,冰山美人还没出来呢!”
说得好像真是一个美人似的。
继而文玥又担心道:“这个点了,不会我们来晚了,人家睡觉了吧?”
小豆丁向着文玥保证,“出门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他没有睡觉。”忽然一阵惊呼,“哇——他出来了!真的很美!”
文玥又着急的转悠了一圈,终于等不及,蛮横地抢过小豆丁手里的望远镜,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小豆丁撇撇嘴,“不过是在脱衣裳,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身后湖蓝色的身影顿了顿,在脱衣裳?脱衣裳睡觉?
文玥露出满意的表情,“嗯,不错不错,冰肌玉肤,身线流畅,还有八块腹肌,紧密又精致,”某女口水流出一大串,“下面,再脱,就要看到了……喂!你干什么?!”
手中的望远镜被人猛地一捞,脱离了文玥的手。
景阳拿着这古怪的玩意儿大约查看一番,也学着文玥的模样放在了眼边。
视线之中,一个男子刚好脱光了踏入浴桶,景阳面上顿时黑如锅底。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在看男人洗澡!
文玥并未注意到周边的空气有点发冷,同时气氛也有点不对,在一旁不怕死地捂嘴偷笑,“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恶趣味,难道你其实是好男风?景妖孽,好看吗?”
景阳手上猛然一抖,望远镜碎成了渣渣。
冷气瞬间四溢,连旁边的草叶上都起了一层霜花。
小豆丁在一旁哀嚎,“我的望远镜啊……阿姐,他欺负我!我的心血啊!我花费了好大的劲才做成的!”
望远镜碎了,连带着她也看不成冰山美人,文玥也不由得恼怒,抚着小豆丁的头安慰一番,又指着景阳道:“你做什么不好破坏我们的东西干什么?!要看就看,不看就走!扮什么酷?你赔我们的望远镜!”
文玥刚一吵吵,一股冷冽的风就从她打望的窗户处袭来,直奔她的脑门。她此时正激愤,并未注意到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景阳忽然将她的肩头往下一按,冷风从她的头顶擦过,身后的大树顿时断成了两截!
文玥摸着脖子对着断掉的树吐了吐舌头,又望向先前打望的窗户——早已紧闭。
她又是一阵嘘唏,这么远都能被发现,还能打出如此强劲的掌风,看来此人不仅仅是不可靠近,还非常的危险!
这一掌要是打在她脑门上,绝对顷刻间毙命!
一点都没有留情!
景阳没好气地扫过文玥,眼神冰冷如冬日里的雪。
他刚才竟然发怒了……
一怒之下碎了小豆丁的望远镜。
为了这个女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生气,如今居然因为她看别的男人洗澡而发怒,这还是往日那个玩世不恭,肆意妄为的他吗?
他只是想要报复,想让她服输,想让她做他名义上的侧妃,想让她后悔写了那一封投降书。
就是这样的一点牵扯,值得他发怒?
景阳再一次看着文玥,此时的她正在感叹捡回了一条命,继而又一本正经地对着他道:“刚才,那个,谢谢你了,这可以算作是你损坏望远镜的赔偿,我们就不追究你的责任。”
说得很淡很淡,完全没有道歉的诚意,又带着点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的傲慢。
完全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就是这样的忽视,就是这样的无足轻重,让他很不爽。此时此刻,他居然开始在意他在这个女人心中的位置,在意他的形象,景阳忽然觉得他的心有点疼。
他怕是连一个角落都占不上吧?
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一个风流无度的花花公子,妻妾成群,不值得托付。
他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将白日里胡说八道的人全都杀光的冲动。
文玥说完,见景阳依旧不高兴,整个脸拉得跟黄瓜一样长,也不再理会他,径直带着小豆丁离开。
这就是个神经病!时不时抽风。
小豆丁犹在惋惜他的望远镜,文玥安慰道:“没有了再做一个吧,也不是什么很深奥的东西。”
小豆丁带着哭腔,“可是阿姐,那个镜片好难弄的,这些地方都没有吧?我在繁国动用了好多的资源才找到那么几块。”
文玥叹息一下,“那就等我们回了繁国再做。暂时不看女人洗澡也死不了,不对,你还可以爬墙头。等我去将云啼国狗皇帝的发须药掉我们就回去,很快的啊,乖。”
“……好啊……”
两人嘀咕着走远。
景阳贴身拿出一个锦囊,掏出一张雪白的纸片,上面写着,“否则,本宫雇杀手掳之,做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将这一张纸片贴身存放,一开始只是随手一放,后来便放到了锦囊里。
据说她在繁国有驸马?
姐弟俩出宫,驸马监国。
她的心里,装着的是那个驸马吗?
良久,景阳将纸片放进锦囊里,小心翼翼地收好,对着暗处招了招手。
一个黑衣人出现,“世子。”
“去繁国查一查花惜公主驸马的底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