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凰谋之妖后九千岁 > 第十三节 刺青
    朗钰淡漠地看了一眼自己吐在男子脸上的那口吐沫,讥笑之余,突然觉得有点遗憾。

    这个准头还是差了点,她本来还想着吐在他的眼睛上呢,结果给吐偏了。

    可惜了了~

    朗钰舔了舔嘴唇,舌头扫过,突然卷进了一股血腥。

    果然她的嘴被这个男的给咬破了。

    “嫌脏就离远点,我可没让你往我跟前儿凑,再说,我还嫌你脏呢。别压着我了,门在你身后,赶紧滚!”朗钰没好气地盯着男子逐字说出,完全忽视了他的震惊,以及愤怒。

    “朗钰!”

    “诶是我。”朗钰应得干脆,“那个你叫什么来着?硬朗?”

    朗钰用极具冒犯的眼神肆意地在男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点了点头,很诚恳地道:“嗯~确实很硬朗!”

    她幽然一笑,旋即闭上了眼,再懒得去看他。

    会叫人名字了不起啊?

    她还会叫呢。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朗钰的两只手突然被大力地钳制着举到了头顶,她猛然睁开眼睛,正好就对上了一双腥红讥讽的眼睛。

    只见刚刚半个身子还伏在她身上的男子,如今已经跳上了床。

    他双膝跪在她的身体两侧,一手压着朗钰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捏起了她的下颌骨。

    朗钰被他死死地桎梏在身下,而他则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她。

    眼中的恨意再难掩藏,死死地盯着朗钰仿佛要寝她的皮,食她的骨。

    朗钰刚刚吐的那口口水还挂在他脸上,如今正在他阴沉的半边脸上默默流淌。

    朗钰眼波翻转,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凭什么我就该记得你的名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不记得!”

    男子的面色渐渐变暗,而无论是钳制着她的手,还是捏着她下颌骨的手,都在一时间齐齐收紧。

    腕骨和下颌骨碎裂的感觉再次袭来,朗钰能说话,但是身上的力气还没有恢复。

    牙关无法咬紧,便只能瞪着眼睛生生地受着,她抿着唇,尽量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但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从唇间脱出。

    就在朗钰以为自己今天要被他捏死的时候,他却突然卸了力。

    朗钰在他脸上看见了笑,不同于季连墨暖意十足的那种,他的笑寒气森森,而眼中露出的精光,则时刻在告诉朗钰,这个人危险至极。

    他盯着朗钰的眼睛看了半晌,随即俯身,把嘴贴到了朗钰耳边,“不记得了吗?不知道吗?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也会记得的,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你记上一辈子,朗钰你是真的惹怒我了。”

    “呵,少年,你这屁放得真响。”朗钰忍不住讥笑,要换做平时,她可能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但眼下她动也动不了,打也打不得,要是再不让她过过嘴瘾,那tmd的就是真憋屈了。

    “我会让你后悔的。”男子在朗钰耳边哑着声音警告了一声,而后没有任何征兆,张嘴一口就咬在了朗钰的脖子上。

    可能也真是被朗钰气急了,他这一口下去,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朗钰实在没忍住,不禁嘤咛出了声。

    她瞪着眼睛,感受着男子尖利的牙齿一寸寸陷入自己脖子上的皮肉中。

    似有什么东西从那处缓缓流出,滑落在了朗钰的颈窝,同时还打湿了她的耳朵。

    “不用了,我已经后悔了。”朗钰无力地笑了笑,她浑身使不上劲,开始她还知道瞪眼,但后来她怕自己劲儿使大了,把眼睛瞪炸了,于是干脆把眼睛一闭,静默地感受着自己的脖子从疼痛到麻木。

    她是真的后悔了。

    她后悔没能给自己身上下点毒,如若不然刚才他那一口下去她就能送他去见阎王了,何至于还能让她在自己的脖子上厮磨啃咬。

    她还后悔自己对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没有怎么重视过,明知道她一个女子进宫当了太监绝对不简单,但是她从来都没想过去了解她,了解她进宫的目的,甚至是了解她的身份。

    听这人所说,他还不是原主给她留下的唯一一个麻烦。

    怕是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且更关键的是,她还身负为父报仇之大任。

    朗钰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道声朗钰何必为难朗钰呢!

    可能是听到了朗钰的叹息,也可能是尝尽了鲜血的味道,男子终于松开了咬着朗钰的牙口。

    他仍旧一脸阴鸷地看着朗钰,如今唇上沾血,愈发骇人。

    朗钰眼睛闭着,只当从未察觉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朗钰突然觉得自己被钳制着的手腕有了松动,就连自己一度以为会被捏碎的下颌骨也被完好地放了开来。

    男子从床上翻身下了地,好像在原地站了良久,方才动了起来。

    房门被打了开来,守在门外的人立刻迎了上来。

    “给她喂饭,她脖子上的伤…不要管。”男子吩咐了一句,就离开了。

    再见到他的时候,朗钰已经吃过饭睡醒了一觉。

    房中还是一片漆黑,他就静默地坐在她的床边,当时刚睁眼的时候,还把朗钰吓了一大跳。

    看见她醒来,时常没有动作的男子终于有了动作。

    他点了一盏灯烛,于是朗钰的眼中终于有了光。

    不过,对于朗钰来说,有还不如没有,至少不用看见他那张惹人厌烦的脸。

    但如今…

    “你做什么?”

    感受到男子解自己衣服的手,朗钰浑身一个激灵。

    但回答她的却是男子异常的静默。

    他动作连贯地解开了朗钰身上的衣袍和中衣。

    没有褪去,但却半敞,朗钰的肩头顿时一凉。

    此时她十分庆幸自己是束着胸的,若不然…

    刚想到这,男子的手就到了她的胸前。

    朗钰又是一惊,这tmd的是要干嘛?

    不过还好,男子只是扯了扯她束胸的绷带,并没有完全解开。

    但饶是这般,朗钰仍觉得全身发寒。

    一个名字猝不及防地闯进了朗钰的脑中。

    季连墨…

    在这一刻,她想到的竟然不是如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是想起了季连墨。

    朗钰心里不免有些失笑。

    她想她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季连墨,习惯他站在自己身后,为她阻挡一切有助和无助。

    朗钰总觉得,会不会下一刻季连墨就会破门而入,然后用他们前几天刚一起买的蜂蜜花生,把眼前这个男的射成筛面的筛子。

    心里有点发酸,要是季连墨在这儿,她一定得骂他一顿,都让他给惯得,她自己都忘了她以前有多汉子。

    胡思乱想之际,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在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痛感细细密密,密密麻麻。

    朗钰心惊,忍不住垂眼往胸口处看。

    男子正趴伏在那儿,手里不知道拿着个什么东西,一起一落。

    朗钰静静看着那律动,太阳穴突然凸凸地跳了两跳。

    她并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但是他手动作的律动,竟然和她胸前传来的痛感节奏相同。

    “你究竟在干什么?”朗钰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但回答她的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烛光下的他埋着头,异常专注,而朗钰胸前的痛感也越来越强,到如今已经是火辣辣的一片。

    “你快住手,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杀我?”男子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朗钰,眼中尽是阴鸷,“你还想做什么?嗯?”

    男子挑衅地把手落下,登时一阵钻心的痛就袭上了朗钰心头。

    她突然觉得自己头上落下了汗,不只是一点,而是一大片。

    下颌骨再次被男子捏在了手中。

    一如既往的大力,但朗钰却松了口气。

    长久的瘫软无力让她想动动不得,就连身上的疼痛都没有一处发泄之地。

    而如今她的下颌骨被捏得生痛,却正好盖过了她胸前的痛。

    “朗钰你记着点,今后,只有我能忘记你,也只有我能抛弃你,而你…休想!”

    他贴着她的面,如青面獠牙的野兽带着阴鸷和满是戾气的目光凝视着她。

    “你不是说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吗?没关系,那我就把它刻在你的心头,我说过,我的名字,你得记上一辈子。”

    他拿起了朗钰放在身侧的手,然后带着她,探向了那刺痛所在。

    炙热和疼痛让朗钰刚一靠近,就忍不住把手缩回来。

    可是她动不了,她也动不得。

    她的手只被男子控制在掌中,他将它压置在哪儿,它就只能在哪儿。

    于是除却火热终于触到了满手寒凉。

    而在寒凉之下,却是一片突兀,一片肿胀。

    虽然细如毛发,但朗钰还是摸了出来,那是针眼。

    “我叫什么?”男子带着她的手在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针眼上描画游走。

    “禽兽!”

    男子反手给了朗钰一巴掌,“再问你一次,我叫什么?”

    朗钰汗涔涔地看着她,怒极反笑,“禽…”

    “兽”字被男子堵在了口中,他捏着她的下颌骨,将自己的脸一点点贴近,“你记住,我叫嬴琅,嬴育的嬴,琅玕的琅,这可是当年你我父母特意为我起的,只为与你一般,所以你得给我记着,牢牢得记着!死都不能忘,说,我叫什么?”

    “禽~”朗钰嗤笑地看着他,“兽”字还是没能说出,这次倒不是因为被嬴琅挡在了口中,而是因为朗钰突然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嬴琅的情绪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动中平静下来,他看着床上狼狈不堪的人,突然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

    这是从小就与他指腹为婚的女子,却偏偏在完婚前夕弃他而去,甚至没有与他说一声。

    他承认,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虽然两人隔着肚皮就有了婚约,但是他们却极少见面。

    他娶她回家也不过是完成父辈们的约定,通过联姻兴盛天机阁,顺便再给他们嬴家传宗接代。

    但是,她逃了,理由是为父报仇。

    然而他却在别的男人怀里见到了她。

    他因为她成了整个江湖武林的笑柄,而她却笑得无忧无虑。

    怎么可以?

    怎么能够?

    房门开启又合上,贏琅离开的刹那躺在床上的朗钰也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并没有晕过去,而是装的,她实在不想跟这样一个炸药桶在他即将爆炸的时候说话。

    因为她也是个炸药桶,若是平时他们两人谁炸谁还未可知,可是如今,必然是他炸她了。

    还好嬴琅这个人心没有黑尽,临走前还给她上了药,要是不上药,怕是要发炎。

    想要探着手摸一摸胸口处,但是身子仍旧瘫软无力,朗钰干脆就作了罢。

    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睡不着觉,索性就在一片黑暗中盯着架子床顶发起来呆。

    她得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接下来的日子,出乎意料地朗钰再没有见过嬴琅。

    每天只有固定的两个小女孩儿来伺候她吃喝拉撒。

    她身子瘫软仍旧动作不了,而胸口处被嬴琅用针刺过的地方最近几天痒得厉害,似乎结起了痂。

    也不知道过到了第几天,她终于离开了那个躺了许久的床。

    起初朗钰以为他们是要给她换个睡觉的地方,但等到他们把她抬到马车上时,她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要带着她跑路了。

    朗钰斜靠在马车的车壁上呆呆地望着车帘一起一落。

    “嬴琅在哪?”

    马车中低着头的小姑娘似是没想到朗钰会突然开口说话,抬起头好半晌,才咬着嘴唇回道:“我家少主在外面。”

    朗钰侧耳听了听,外面除了车轱辘压地的声音,还有响动不定的马蹄声。

    这其中一匹,应该是嬴琅所骑。

    “告诉他,我要见他。”

    “好,朗小姐稍等。”

    小姑娘应了一声后,就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不过片刻,马车边上响起了马蹄声,车帘再次被掀开,但进来的不是刚刚的小姑娘,而是许久未见的嬴琅。

    “你要见我?”他钻入马车,寻了一处盘膝坐下,看向朗钰。

    朗钰脖子动不了,只能转着眼睛斜睨着去看他。

    “我们来聊聊。”

    嬴琅有些意外,朗钰如今的态度,是他不曾想到的,他以为,她一直都是锋芒毕露,像竖起刺的刺猬一样,让人无法靠近。

    朗钰懒得理他表情如何,心情又如何,直接开门见山,“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用了什么,但是我请你,去了它。”

    嬴琅像是审视朗钰一般,眯起了眼睛。见朗钰表情淡淡实在看不出什么,便嗤笑了一声,“怎么?让你恢复力气,然后继续逃跑吗?”

    “我叫你来不是要和你吵的,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再这样下去,我身体的机能就会慢慢地丧失,恐怕你以后要娶个瘫子,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吗?”朗钰讥讽地冲嬴琅眨了眨眼睛。

    “你…”

    “你去了吧,我不跑。你有这么多人,就算我跑了,你也还是会把我追回来的吧?”

    看着朗钰略带狡黠的表情嬴琅眉心跳了跳,但随即咬牙警告道:“你知道就好,所以别耍什么花招,不然…”

    “不然怎样?杀了我吗?”朗钰嗤笑了一声,“去了吧,我保证不跑。”

    嬴琅狐疑地盯着朗钰看了半晌,随即没有应声,倒是起身钻出了马车。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竟然提着两串铁链。

    当他在朗钰面前展开,并且依次套在朗钰的双手和双脚上时,朗钰忍不住讥笑道:“你还真是小心谨慎。”

    “在你这儿,我不想再输第二次。”说着,嬴朗两指合并,在她身上又连点了几下。

    力气没有立刻恢复,但朗钰感觉有什么在她体内正在渐渐回暖。

    朗钰心中大喜,但面上却沉着着不显露。

    “我们这是去哪?”她转头看了看窗外问道。

    “天机阁。”

    ------题外话------

    你们给我寄刀片吧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