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太后老佛爷圣安。”
无极殿门前的人跪了一地。
太后却只若未见，步态慵懒婀娜，自众人身边经过，而朗钰则紧跟在她身后。
无极殿并没有建章殿那么大，但在朗钰看来，却也没差多少。
一样雕梁画栋，一样龙凤飞舞。
不过，朗钰却觉得其上蒙了一层灰，有些陈旧，有些衰败，关键还泛着些阴冷，有点像传说中冷宫的模样。
但，看这宫殿的位置和装饰，却也不像是无人问津的冷宫。
朗钰突然想起了太后刚才说的要为她出气。
在她和太后接触后都被谁欺负过？
除了刘万山以外，好像就是今天吐她一脸，当众捏她屁股的皇帝。
难道？
朗钰突然有一种猜想，而很快，她的猜想就得到了印证。
只是，朗钰并没有想到，再见皇上的时候，他竟然是这副模样。
身上的金龙朝服已除，原本藏在冠帽中的头发，此时也因冠帽的摘下而散落。
而他丢的那只鞋似乎还没有找到，此时鞋袜皆除，竟是光着脚被从殿内拖了出来。
是的，皇上是被拖出来的。
是被两个小太监架着胳膊拖出来的。
“砰”地一声，尘雾飞起，酒气四溅，皇上就像白面一袋，被扔在了地上，恰在坐在椅上太后的脚边。
朗钰忍不住眉头一皱，她也不知道那皇上疼不疼，反正她看着挺疼的。
太后伸手在鼻前扇了扇，眼中面上皆是嫌恶。
尤其是在见到皇上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之时，嫌恶更甚。
她毫无犹豫，一脚踢在了皇上的肩上。
一声闷哼后，地上的皇上终于有了动静。
最先动的是他的手指，随即头才有了动静。
只是，可能因为喝大了的关系，皇上的头看起来十分沉重。
抬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抬起来。
最后，皇上放弃了，仅将头向一侧偏过，穿过散落发丝，看向了正俯视着他的太后。
朗钰看不清眸色，但在想象中，他应该还是一副朦胧醉眼。
“唔，母后？母后大驾光临，儿臣…”他打了个酒嗝，“儿臣有失远迎。”
说罢，皇上就欲从地上爬起。
但结果还如刚才那般，挣扎爬了几次，最后都又重新摔回了地上。
所以，他放弃了，就一头倒在地上给太后行了一礼，“恭迎母后圣安。”
“圣安？”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可一点儿都不安，倒是皇上。近日怕是翅膀硬了？”
红光刺眼，太后的蔻丹再次显露，这次却死死地绞在皇上的脸上。
“恶心哀家？忤逆哀家？还当着群臣的面？嗯？”她哼了一声，“你真当这样哀家就奈何不了你了？别忘了，你是哀家一手扶上位的，废你也不过是哀家的一句话。”
太后的手突然收紧，皇上的脸当下就变了形，就连他的脖颈也以一种怪异的形式弯曲着。
若是一般人，此时早就呻吟四起，但是……
他笑了。
仍如初阳，不见一丝虚假。
“什么？母后又来给儿臣送酒了？那儿臣多谢母后圣恩。”
太后脸上的表情突然一滞，蒙上冷意的同时，眼中亦浮上了一丝狠戾。
“废物！”太后扬手一甩，刚脱离桎梏的皇上就重新跌回了地上，“哀家要的东西呢？”
太后话音还未落下，就有脚步声应声而来。
很快，就有十个太监俯着身走了进来，然后在太后的身前站成了一排。
朗钰这时看去，方才发现这十个太监的手中都捧着抱着两个大坛子。
这是要……
“伺候皇上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