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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军？
将军？
她想起了二爷爷曾和他一起下象棋，获胜只是总是会骄傲的喊一声：“将——军！”
蒋霓虹笑了，这一刻她的头脑突然变得无比清明。
耳边的风，沙沙响的树叶，院中塘里沉浮的鱼儿，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站在院子里，除她之外，三个男人的心跳和呼吸，也尽入她的耳中。她的五感从来都没这么敏锐过，虽然看不见但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还感受到无穷的力量充盈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感受不到痛楚，只能感受到身体每一处都在向外释放的战意。
她得做点什么。
她笑容凝而不散，学着二爷爷的语气，轻柔而坚定的吐出了两个字：“将——军！”
木嵐朝，太子，疯道人都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突然之间是怎么了。但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军”字出口，蒋霓虹就动了。
她乘着风一般，脚步轻盈踏前两步，轻巧的转了半圈绕过了木嵐朝，在三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来到了太子面前。
她的手握在金枪下缘七分处，手腕一抖转了个半圆。长枪好像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如臂指使，枪尖吞吐着寒芒直刺咚咚直跳的太子的心脏。
“太子殿下！小心！”疯道人和木嵐朝异口同声的喊道。
木嵐朝的动作更快一些，飞身撞向蒋霓虹，把蒋霓虹撞的身子一歪。长枪也被带歪了。饶是如此，金枪还是刺入了太子的肩头。
一进一出，带出了一篷鲜血。
蒋霓虹迅速调整身形，飞起一脚踢开了身子前倾的木嵐朝，举枪再刺！她能听到太子的心跳，知道刚刚的一枪没能奏效！
太子仓皇躲避，疯道人一把拽住了枪尖。
疯道人力大，本以为这一抓便能卸下蒋霓虹的兵器，只是他没想到，现在的蒋霓虹进入了一种超然的状态，不是他能应付得来的。
金枪只在他手心停了一息，枪头两侧锋利的刃缘划开了他的手心，随后蒋霓虹持枪的手微微一抖，枪尖震动着从他手心滑了出来，第三次刺向太子的心口！
整个过程诡异之极，蒋霓虹一举一动都紧闭着嘴，屏着呼吸，没有平时战斗时为了用力而喊出的：哼哈声，只有无声的杀招一招接着一招。
太子总算也反应过来，和木嵐朝，疯道人一起跟这个盲眼的蒋霓虹周旋。
蒋霓虹以一敌三，竟仍能占得上风！
四人来来回回换了三五十招，蒋霓虹刺中了太子三次，一次肩头，一次小腹，一次右脸颊。刺中了疯道人五次，前臂两次，手肘一次，刺穿手心一次，刺中大腿一次，拔出来的时候，蒋霓虹还特意搅动了一遭！把他大腿上的孔洞扩成了拳头大小。
只有木嵐朝还算幸运，只在胸口处被划了一条巨大的口子，被蒋霓虹一脚踢晕，生死不知。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阴云遮蔽了太阳，院落里暗了下来，让气氛变得更为肃杀。
蒋霓虹毫发无损，而太子和疯道人已然重伤。
循着心跳声，蒋霓虹先来到了疯道人面前。
“滚开！疯婆子！”疯道人的右腿完全不能动弹了，本来靠一条腿站着，蒋霓虹走过来，他连忙挪动脚步后退失衡摔在了地上。
他手脚并用，竭力远离蒋霓虹。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是你，炸死了我的二爷爷。”蒋霓虹平淡的话语中带着浓烈的恨意：“我的二爷爷，对我很好，待人也温和。走镖七十年，从没杀过一个人，即便是拦路的劫匪，他也愿意放一条生路。若是这世间有神对世人做出审判，只能留一人活着。那一定会是他。可你炸死了他……”
蒋霓虹脚步虽慢，却也比在地上爬的疯道人快几分，终于还是来到了疯道人面前，她居高临下，用纱布上血红的两点注视着疯道人，像个索命的女判官。
“他的死都是因为你！我当时只想偷走镖物！我们要的是镖物！谁让你看见了我！你若看不见我，我便驱车跑了，也不必动用炸药！”疯道人疯狂的叫喊着，狡辩着。虽然他知道当初就算没人追，他也会扔出手里的炸药。为了拖延时间也好，为了发泄对生活的不满也好。
可这样的责备如今已经无法动摇蒋霓虹了，她双手握枪提起，猛然下扎，先是扎在了疯道人胡言乱语的嘴里，她刺的不深，未触及咽喉。
手腕一搅，金枪一提，一条长长的翻卷的烂舌被穿在枪尖上，被带了出来。
枪尖一甩，舌头落在一旁的池塘里，酝开一朵莲。疯道人喉咙里传出嗷嗷的声响，双臂茫然的胡乱前伸，似要把舌头抓回来一般。
蒋霓虹提枪再刺，刺中了他的一只手腕，扎在土里让它动弹不得。她左右扭动着枪尖，她莲足轻踩在那五指之上，感觉到他手筋都断了，手指再使不上半分力气才拔了出来。
疯道人嗓子里呜咽不清，面容痛苦，眼睛里带着一丝哀求，似乎在求一个痛快。只可惜，蒋霓虹看不到，即便她看到了，也断然不会让他如愿。
再刺，刺在了那条完整的大腿，再刺，刺在另外一只手腕。接着是小腿，脚腕，手臂，肩膀。
她小心翼翼，生怕疯道人死的太快。
等到他的四肢全都烂了。才开始刺他的五脏六腑。
疯道人的身体经过了苗巫的改造，生命力强于普通人太多。可惜改造之后没派上什么用场，反倒是在这个时候成了累赘。
想死死不掉，还要被破清晰的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苦。就连像木嵐朝那样晕过去，他都做不到。
疯道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的整个小腹被刺成了一摊肉泥。
再听不到疯道人的呼吸，蒋霓虹提起金枪，缓缓上移，感受着金枪划过的凹凸，判断着枪尖所在的部位。
划过嘴巴，鼻子，最终停留在了疯道人的眼睛上。
“噗呲”一声。
“噗呲”又一声。
太子惊惧无比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想喊又喊不出来。
“你、你大胆……竟敢杀死本宫的、人……”太子嚅嗫着嘴唇说道，一句话里有半句连气都送不上来，只有口型。
蒋霓虹缓缓转向太子的方向，侧耳倾听，那心跳还十分有力。
“不用急，马上就轮到你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