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瑢答应的爽快，瑽瑢也不和她客气：“红蓼借我。”
“行。”
绿萼在一旁小声询问道：“小姐，那我呢？”
“你继续跟着我，就和平常一样，我要红蓼在暗地里调查疏竹。”
“嗯。”
沈玦瑢同时颇为默契的对红蓼嘱咐道：“从她出身开始查起，什么时候进府的，家里还有什么人，进府之后又和外面的哪些人联系过，都要查清楚。还有要密切盯着她最近的一举一动，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小姐。”
“你也不能闲着。”瑽瑢不甘落后，拉着绿萼的手叮嘱：“你趁她不在的时候，悄悄翻一下她的东西，看有没有和外人往来的书信，或者奇怪的东西。”
“好，小姐。”
好像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两个人闲下来，头一回面对面站着却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以前这两人可是恨不得一天能分出第十三个时辰让她们来吵出个胜负的。
沈玦瑢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开了口：“我那里还有些点心，挺好吃的，我等会让红蓼给你送过来。”
“不吃，减肥。”
“……”
瑽瑢开始意识到自己拒绝的太干脆，犹豫的想亡羊补牢一下：“那我这里还有几样首饰，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沈玦瑢顿时来了兴致，指着瑽瑢腰间的千秋穗说道：“我觉得你这枚玉佩挺好看的……”
“它可没你想的更美。”瑽瑢无情的打断了她：“不给。”
“……”
果然还是聊不来。
这两个人又别扭的僵持了一会儿，瑽瑢捋顺了思绪，发问道：“你怎么突然就盯上了疏竹呢？”
沈玦瑢端起杯盏的手微微一顿，几滴白色的茶沫飞溅出来滴落在手指上。她放下杯盏，接过红蓼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后，才开口道：“你知道的，我早就劝过你要提防疏竹。”
“如果只是这么久之前你的一句话我就要天天一边用一边防着自己的婢女未免也太可笑了。”瑽瑢说：“先不说苏霡霂中毒，你们最先应该怀疑的是他身边的人，就说你这种枕头里被人混进曼陀罗还不自知，被诬陷成贼却不能自保的人，怎么这次就这么一针见血的找到了真凶？”
“你的枕头里也有曼陀罗。”
“……？”
“而且你一开始不也没有发觉吗？”
“？？？”
“大家都是事后诸葛亮，谁比谁高贵啊。”
“？？？？？？”
好烦啊这个人！
“我现在没有要和你争论这种已成定局的事的意思！”
“噢。”沈玦瑢无比失落的说道：“我还以为是你先起的头。”
瑽瑢：“……”
“和我说实话，沈玦瑢。”瑽瑢话锋一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沈玦瑢也不知道究竟在藏些什么东西，还是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那可多了去了......”
“不要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瑽瑢严肃起来：“你也不想表兄死吧？”
沈玦瑢神色一凛，瑽瑢继续说道：“或许你不是这样想的，那你该也知道苏霡霂不能死在我们家。现在凶手尚未查明，只有一个怀疑对象，就算我们盯紧了她，但你没有想过万一她不是真凶或者她另有帮手该怎么办吗？苏霡霂还没有脱离危险，此事十万火急，你不能再和我扯皮浪费时间了。”
“我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能给你的。”沈玦瑢说：“你想要人，我可以借你，想要人脉，也尽管顶着我的名字去查好了。可我确实刚刚才知道苏霡霂中毒了，他中的是慢性毒药，已经有段日子了，想来他都是已经查明白了才告诉我的。”
原来是苏霡霂。
“好，我知道了。”瑽瑢头一回心甘情愿的颔首朝沈玦瑢道谢：“多谢姐姐。”
来不及欣赏沈玦瑢脸上受宠若惊的表情，她起身告辞：“我去表兄那里逛一圈，看看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痕迹，红蓼你就先跟着姐姐回房，然后偷偷溜出来去查我要的消息。”
“奴婢知道了，二小姐。”
“别打扰他休息。”沈玦瑢朝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喊道：“大夫说他要静养！”
瑽瑢头也不回，听到了也当作没听见。
等瑽瑢走后，沈玦瑢带着红蓼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
红蓼往后方扫了一眼，上前半步，低声说道：“小姐，刚刚您为何要骗二小姐？”
“这哪叫骗？”沈玦瑢很不以为然：“这叫哄。”
“......”
“你还不知道沈瑽瑢那副脾气吗？如果我老实和她说，我什么都知道了，包括疏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背后主使是谁，你觉得她会信我吗？”
红蓼摇了摇头：“奴婢觉得二小姐不会。”
“但是苏霡霂从小和她一起玩，到现在关系也不错，你也看到了刚刚苏霡霂晕过去的一瞬间，她急得眼眶都红了，所以我想，让苏霡霂去和她说这一切应该会比较好一点。”
“还是小姐思虑周全。”
“而且这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沈玦瑢抬手理了理鬓侧的头发，继续不疾不徐的说道：“她是时候知道乱世之中，哪些人该信，哪些人不该信了。”
“是。”
”如果能借此机会把她推往南平王身边倒也不失一个好时机。“沈玦瑢眸子倏地一闪：”我还可以卖他一个人情。“
红蓼低着头没有接话，沈玦瑢继续说道：”红蓼。“
奴婢在。“
”有些事情要量力而为，查不到的消息不妨去请人帮忙。“
”是，奴婢知道了。“她乖巧的应道。
“哦，还有。”沈玦瑢忽然停下脚步，一转身看向红蓼：“我看见瑽瑢桌上有好几个剥开的菱角，她是不是在找疏竹下毒的方法？”
“应该是的。”
“那你顺路煮几个茶叶蛋给她送去。”
沈玦瑢低头轻声笑了笑，转回身去重新迈开步子，红蓼连忙错开一步跟上她。
风吹起沈玦瑢的头发，她朝着阳光眯起眼睛，神情看起来很愉悦，声音也轻快：“你说，沈瑽瑢如果一不小心知道了其实一直在暗中给她下绊的是辛袂，她会不会离他远一点？”
“小姐......”
“我知道。”沈玦瑢打断了红蓼。
“只是她是我妹妹，我都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她可以得到？”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