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墨小跑到他们面前,行了一礼,欢欣道:“太子殿下怎地有空过来?”她年长一些,然而站直了,与萧策也不过一样高。
太子殿下没有说话,目光从雪墨身上淡淡扫过,落在连翘脸上。
连翘与他隔着一段不算短的距离相望,喉咙发干发涩,手脚微颤。她抿了抿唇,维持住情绪起身行礼:“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萧策微微抿着嘴角,面有不悦。
萧沅已全然不记得她了,压根没注意,嘟着小嘴与雪墨道:“你好些日子没到庆来宫了!”
雪墨抱歉一笑:“近来事多繁杂,抽不开身,小公子莫要恼我。”自连翘她们进宫,她闲暇时也少不得要跟着帮衬,哪里得闲。
萧沅扯着萧策的手,仰头道:“哥哥,咱们把雪墨要到庆来宫去吧,这样日日都能听她讲故事了。”
“你喜欢听,现在便让她去吧。”萧策将视线移开,对着萧沅,神情缓了些。
“现在?”雪墨有些为难,回头看了看连翘和那一堆扫帚、抹布,“可奴婢……”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男孩子略略勾起了唇角,“阿沅央我来寻你,你可别伤了他的意。”
因他们之间有些缘故,萧策虽是太子,对雪墨却向来不若其他宫人那般。可他也到底是太子,雪墨想起连翘来的第一日便惹恼了他,也不知他是否还记得。
多留怕是要让连翘遭殃,索性应下:“是。”
萧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眯眼,倒是露出一点笑。转过身,牵着萧沅步下石阶,雪墨忙跟上。
连翘仍维持着请安的姿势,等他们走远了,手脚都麻了。
她靠在柱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默默坐在廊下发呆。
她是怎么惹着萧策的?
就因为撞了萧沅那一下吗?
即便如此,她也受过了罚,况且过了那么多日,没道理还记着这么件小事。
但方才萧策的态度,分明是还记着。
她有些惆怅,整个人好像陷在一块塘子里,想不明白怎么掉进去的,也想不到该如何出来。
是谁都好,她不愿萧策恼她。
胸口堵闷,她禁不住握拳轻捶,一下下,好似这样能叫她松快些。
正愣着,又有一阵步声接近,连翘抬起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快步从月洞门钻过来。发现这里有人,他立时松了口气,扬声叫道:“你快过来!”
连翘不明所以,一时呆在那不动。小太监见状眉毛倒竖,冲到她面前堪堪停住,踢了一脚,质问道:“你聋了?!”
那一脚正中她腿上。
连翘疼得皱眉,然而只能忍着,不解道:“公公这是……”
小太监插腰道:“好没眼力的下人,连咱家都不识得?”他停了一瞬,冷笑道:“李全英李公公乃是咱家干爹!”
连翘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人。
张德喜说过,太子殿下身边有个贴身侍奉的小太监是李全英同乡,因嘴甜会说话,哄得李全英收了他做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