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留下两套衣裳便出去了。
怀袖耸拉着脸，有些委屈：“我不过随意问一句，倒挨了这么一顿骂。”
“她何时骂你了？”连翘无奈，“在宫里，多的是人给你上规矩。因我们是七爷带进宫的，她还客气了些，你若连这都受不住，日后怎么办？”
怀袖吐吐舌头：“我晓得了，以后必定闭紧嘴巴做人，再不惹骂了。”
连翘哭笑不得。
怕耽搁久了又生事端，两人脱去衣裳，浸入木桶中。那水是乳白色，沾着皮肤便是微微的刺痛。怀袖还好，可连翘肌肤娇嫩，不要多久就红了一片，甚是触目惊心。
怀袖急道：“姐姐快出去吧。”
连翘着实熬不住，先出来擦干身子，换上宫装。等怀袖一并弄好，屋外的人也听到动静，开门将她们领去见许嬷嬷。
因怕有暗疾，许嬷嬷从太医院那头借了两位医女过来，将怀袖与连翘从头到脚查验一番。确定没有不妥，许嬷嬷才松口，与先前带路的那名宫婢道：“带她们去找你惠玲姐姐。”
“是，嬷嬷。”
宫婢领她们从偏殿出去，态度比方才要好上些，只是拐弯抹角地打听她们的来处。
怀袖倒是记得自己才说过的话，一路闭着嘴，由连翘不痛不痒地应付几句。走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宫婢道了句：“到了。”
连翘抬头一瞧，“紫宸殿”三个字赫然眼前。象牙白的石阶顺延而上，红木宫柱，琉璃雕瓦，古朴而庄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入目之处，不论阶前洒扫的侍女，抑或垂首进出的宫人，皆是肃然无声。
连翘甚至能感觉到怀袖瞬间绷紧了全身。
她有些好笑，安抚地望了望怀袖，可惜小姑娘只顾埋头盯着自己鞋尖，根本没注意到。
殿外候着的小太监看到她们，忙嬉笑着上前来问：“好姐姐，你怎地来了？”
引路宫婢笑道：“早知是你当值，我便把昨儿嬷嬷赏的桂花糕一同拿来了。”
“能见着姐姐一面，比什么美味珍馐不强？”小太监耍贫嘴，逗得宫婢好一阵笑。闹了半天，她想起正事，笑道：“险些叫你闹晕了……嬷嬷让我将这两位姑娘带去见惠玲姐姐。”
小太监看了怀袖与连翘几眼，笑问：“可是今日随陛下回宫的两位姐姐？宗统领已经与慧玲姐姐说过了，为两位姐姐安置了住处……眼下惠玲姐姐恐抽不出身，不如让我先带两位进去吧。”
宫婢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小泉子，那就劳烦你了，嬷嬷那头还等着我回话呢。”
等人走远，小太监笑眯眯地与她们道：“姐姐们随我来。”
入了殿，绕过前堂，他把人带到后室。
就这么一段不算长的路，怀袖被他套得往上三代的底细都快交出来了。他与怀袖年纪相仿，唇红齿白的，加之又巧舌如簧、十分机灵，很是讨怀袖欢心。
连翘觉着他许是有人授意，探探她们，反正怀袖的事没什么不可说的，索性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