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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谨园里长情居的雕兰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澄灿的阳光登时撒遍卧房里的红烛罗帐。
床上的人“嗯嘤”一声，堵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
时玖半睡半醒着，身上带着情事过后的酸软和慵懒，被商瞿在额头上一遍遍亲吻，有些不耐烦地赏他一巴掌，待看清商瞿的脸之后垂眸笑了，费力昂头，安抚地在他下巴上啃了两口，哄道:“好哥哥……让我再睡会儿……啊……”话没说完就又睡了过去。
商瞿锲而不舍地继续吻他，直把人毛毛躁躁地吻醒才罢。
时玖清醒过来，坐在榻上看商瞿有条不紊地收拾，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商瞿对他仿佛跟从前不一样了，虽然从前也是这般照顾，但现在的照顾又和从前不同，好像对他……更纵容了一些。
是因为爱情终于过了明路吗？时玖不知道。但他终归是懂得商瞿的欢喜的。时玖朝他笑笑，能让商瞿高兴就再好不过了。
“可不许再喝酒了！”时玖见他整理屠苏酒的坛子，警告道。因着嗓子被过度使用的缘故，他说话时嗓音比平日里要沙哑许多。
昨天晚上趁着时玖还醒着，商瞿半哄半强迫地揽着快要睡过去的时玖共饮合卺酒，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时玖这才明白商瞿那句“总有喝的时候”是几个意思。
“嗯，不喝。”商瞿合上坛子，坐回时玖身边。
时玖抱着被子打了个哈欠，见商瞿头发还散着，便跳下床从铜镜下面的奁子里取出一根木头簪子。
“我给你束发。”
商瞿穿着一身家常的玄色长袍，乖乖坐在榻沿，任时玖以手挽起他微潮的长发。
时玖只会简单地将头发用发带吊起，发簪穿进去，绾成发髻。
“好了。”时玖扳过商瞿的脑袋，比货一样拨来看去，点头笑道:“我看看……啧啧，好一个俊俏郎君。”
商瞿没说话，只握着时玖的手让他老实坐着，弯了下唇。
“高兴呀？”时玖一双手被他桎梏，只得笑吟吟地占口头便宜，“看来小生伺候的您还算满意？”
“满意的话官人就赏小生几块碎银糊口……”时玖眨动着一双晶亮的圆溜溜的眸子，身子一软歪在商瞿怀里，满意地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官人怎地不说话？难不成是白嫖不愿给钱？”时玖柳眉倾斜，眉宇三分忧愁七分悲愤，把一个被人糟蹋又狠心抛弃的小相公演活了。
商瞿神色不动，半晌认真道道:“成了亲，我睡你不算嫖。”
两人皆是初尝情事，食髓知味。时玖调戏不成反被按倒在榻上继续昨夜的缠绵。
再次醒来时已近午时。小六敲门的声音惊醒了时玖。商瞿抱他在怀里安抚，自己则披衣服去开门。
“何事？”
小六强迫自己忽视掉小将军肩颈一带的斑驳咬痕，默默垂头道:“刘队长让我来问问，需不需要给您和小少爷传膳。”
时玖本还迷糊着，听见“传膳”二字才发觉腹中空空。这才想起昨夜除岁宴上大家一起吃过饭之后，他二人一直到现在都未进食。
“传。”时玖恹恹的声音从房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