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知道呢。”莫初见装傻，“我也许久未见他了，如果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呢。”
萧染大失所望，猜测道：“可能是苏兄家乡的亲人身体不好，苏兄心中牵挂这才魂不守舍吧。”
莫初见知道苏幕遮早就父母双亡了，自然不是这个原因，但她又不能告诉萧染那天的事，只能笑了笑扯开话题：“话说回来，看你的表情，怎么一副我肯定会知道的模样？我和那书呆子相处的时间与你差不多啊。”
萧染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半秒，随后道：“不瞒你说，我与冰河姑娘都觉得你和苏兄关系很亲密，倒不是在朝夕相处的时间上，而是你们两人的言行举止，实在很难不让人误解你们的关系。”
莫初见嘴角抽了抽，心说那是因为这不是在现实世界，所以才会觉得难以理解。
莫初见笑了笑，没有解释。
“况且，我看苏兄待你又与其他女子不同。”萧染想了想，斟酌着说道：“上次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去有凤来仪找你，当时有个姑娘在拉客，她似乎是看中苏兄了，一直在娇声软语的劝他，但苏兄的态度却格外冷淡。”
莫初见一怔，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
萧染看她表情，接着补充道：“而且前些日子，我与苏兄一同从翰林院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背影与莫儿你有几分相似的，我误把那姑娘当成了你，而苏兄的表现却很奇怪，有点想上前，但又顾忌什么，所以不敢，而后来发现认错人时，苏兄还很失望。”
与萧染告别之后，莫初见神思恍惚地回到了府内，她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萧染刚刚说的那些话，心中有些沉甸甸的。
她有心思在这儿忧伤感叹，但时间却不等人。
七日后，清晨。
莫初见起了个大早，直奔有凤来仪。
她没跟莫明欢细说，就随便提了几句，莫明欢只当她乱跑，也没太过问，毕竟这是她答应的条件之一。
莫初见来到有凤来仪后，听海已在冰河的房间里等着了，桌子上摆着一些用于易容的东西。
莫初见随便看了看，又扫了房间一圈，没看到冰河，她就问道：“冰河人呢？”
“冰河姐在交代挽风和朽画，过一会儿才会过来。”听海道。
莫初见明了地点点头，视线重新放到了桌面上，她走了过去，捏起一张薄如蝉翼的，类似于人脸的东西，她惊奇地问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是。”
莫初见啧啧称奇，又仔细看了一遍，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带上这个真的不会被人看出来吗？能保持多久？如果遇到水会不会脱落？”
听海耐心解释：“听海自认为易容术不算太差，不会让他人看出，而这个的保持时间一般在三到五天左右，遇水会脱落，不过不会立刻掉下。”
“噢噢，原来如此，真厉害啊，是谁发明出来的？你跟谁学的？”
听海沉默了片刻，道：“江湖规矩，恕听海不能告知。”
莫初见也没强求，“我就随口问问，你不回答也没事。”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帮我带上吧。”
“是。”说完，听海便熟练地拿起桌上的那些东西，在莫初见脸上弄了起来。
****
大约过了两刻钟，听海终于停手了，将一旁的镜子递给了莫初见。
莫初见接过，仔细地看了看。
出现在镜子中，是一张长相平凡的女子面容，脸上虽有些雀斑，倒也显得有几分温婉。
莫初见赞叹不已，心中暗道，若这手艺流传下来，哪还有亚洲四大邪术存在的空间。
她正端着镜子适应着自己的这张“新脸”呢，屋门突然在这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浅色衣裙的陌生女子走了进来。
莫初见一愣，刚想喝退，就听这女子笑着开口说道：“莫儿，你来了，看来听海已经给你易容完毕了。”
莫初见眼睛睁大了几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确定道：“冰河？”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之后，莫初见顿时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为何也要易容？”
冰河笑了笑，朝听海使了个眼色？听海拿着易容的工具走了出去。
冰河走到了梳妆台前，解释道：“你还记得宣王吗？”
莫初见一愣。
“宣王是皇上的兄弟，而且他又与我相识，如果我不易容，他会拆穿我的身份。”
“可易容只是一时的，听海说只能保持三到五天，而你又不能带她入宫，到时候该怎么办？”莫初见道。
冰河微微一笑，安抚道：“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这七天里让听海教了我易容术，虽说算不上精通，但也能保证别人也看不出。”
莫初见哑口无言。
冰河思虑周到，说的一点也没。
莫初见讷讷地“噢”了声，又问：“既然这样，那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自然是由皇上做主了，他那日既然是与宣王一起来的，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我与宣王的关系，花名册上的名字想必早就改了。”冰河低眸笑道，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那刻意练习过的笑使她这张秀雅的脸突然变得妩媚妖艳起来，眉梢轻挑，眼波流转，勾魂夺魄。
莫初见看着她这张脸，令人窒息的陌生感扑面而来。
冰河看出她眼眸深处的淡淡防备，笑容慢慢敛去，她一边整理着发髻，一边状若无意地问道：“这种笑可以吧？我对着镜子练习了很多次，挺适合这张脸的。”
莫初见在心底自我嘲笑着刚才的不信任，笑着点头，“很好看。”
“收拾收拾吧，准备走了。”莫初见说，“下次再回来，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冰河心中一紧，目光留恋地扫了一圈这间她住了一年多的屋子。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
“冰河姐，马车到了，现在正在楼下等着。”是朽画的声音。
莫初见与冰河对视一眼，她把面纱递给了冰河。
冰河接过，在手中紧握了好一会儿，半晌过后，才慢慢戴在了脸上。